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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对方贴近的气息是热的。

    下午补拍了几个镜头,然后就收工离开片场。

    “这是最近来试探口风的几家娱乐公司,”徐小舟拿着平板调资料给江阮看,撇了下嘴,“我看了看,规模还不如之前汛星传媒大,公司内最红的艺人也顶多五六线,大部分是网红主播之类的,给的条件倒是普遍都很丰厚。”

    《复读生》还没播完,江阮已经开始翻红,又听说他之前解约的事,不少公司都想抢人。

    但签这样的小公司没有意义。

    摆明了是想拿江阮赚快钱,公司合同上答应能给的资源,也都很一般。

    “过段时间再说吧。”江阮没再多看。

    徐小舟满脸纠结。

    “怎么了?”江阮问。

    “……还有一家,谢影帝的工作室联系咱们了,问有没有意向签约,给的分成比之前那些公司都高。”徐小舟都觉得离谱,谢时屿工作室签人是不打算赚钱吗?

    他支支吾吾,“还说……还说,但凡是谢影帝工作室接到的影视剧本子,咱们都可以随便挑,有绝对的优先权。”

    “……”江阮也怔了片刻,“先拒绝吧,都拒绝掉。”

    *

    江阮一周减了三四公斤,张树才终于满意,“差不多了,这几天开始拍那几场分手戏吧。”

    “再瘦要脱相了。”谢时屿眉头微蹙。

    “还好吧,”张树回头端详江阮,觉得上镜反而效果更好,讥讽谢时屿,“就你事儿多,叫你来拍戏,当我伺候少爷呢?看人家江阮,剧组怎么安排就怎么做,从来都没这么多毛病。”

    谢时屿懒得跟他吵,趁张树不注意,午饭时夹给江阮一小块炖排骨。

    “……被张导看到要挨骂的。”江阮簌然睁大眼睛,下意识飞快地拿米饭把排骨rou藏起来。

    “你快点吃。”谢时屿说。

    江阮馋得心慌,他已经好多天没见到什么正常的油水,营养餐的鸡胸rou量少又寡淡,揉了下空荡荡的胃,他一狠心,跟谢时屿说:“还是算了,谢老师。”

    “真不要?”谢时屿忍笑,“那你刚才一直盯着别人的盒饭干什么?说出去以为剧组虐待你。”

    “我不看了。”江阮讪讪。

    谢时屿重新夹走他的排骨,免得待会儿张树过来看见,又叽叽歪歪,不等他拒绝,给他分了一勺浓香的排骨汤。

    江阮低头拌着汤吃米饭,可能片场太热了,耳根红得发烫。

    等到傍晚开拍,江阮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钟父不敢告诉吴玉兰他之前撞见的事,万一到时候孩子出问题,那他一辈子都没办法释怀。他以为楚听冬会听他的话,结果找楚听冬谈过一次之后,楚听冬竟然毫无悔意。

    “叔叔,我想让钟寻跟我去外地上大学。”楚听冬跟他摊牌。

    “你什么意思?”钟父质问,“他胡闹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他乱来?你觉得能瞒一辈子吗?将来你mama知道了,她得多失望?”

    “我没想瞒一辈子,”楚听冬无法理解,“再等一两年,我会找机会跟她说。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这是我自己的事,甚至和钟寻都没有关系,没必要为我觉得失望。”

    钟父觉得他们简直不可理喻,搞同性恋那么恶心的事,不以为耻,还这么坦荡地站在这儿跟自己顶嘴。

    跟楚听冬说不通,他只能去找钟寻。

    场记打板,“灯光定位!A!”

    “我为什么要跟他分手?”江阮听钟父说了半天,突然冒出这一句。

    “你就要一直跟男人搞在一起吗?”钟父忍住了没有抽他,“恶不恶心,你喜欢他什么?”

    江阮倚着枕头坐在他的单人床上,忽然眨眼一笑,他嘴唇还是艳红的,浑身都是谢时屿留下的吻|痕和味道,轻声说,“我喜欢他艹得我很爽啊。”

    钟父顿时血压直飙,拎起旁边的棒球棍就抽他,江阮挨了几下,没来得及躲,感觉骨头都被砸断了,满身冷汗跪倒在地。

    谢时屿推开门进来抱住了他。

    生气他一说话就故意找打,摸到他湿透的肩胛,又心软了一点。

    钟父之前怕吴玉兰发现,才不敢对谢时屿动手,现在气急什么都顾不上管,发了狠上去就连踢带踹。

    “我cao,”江阮忍着疼喊他,“你他妈别碰他的腿。”

    吴玉兰下班买菜回来,就听到卧室的动静,一开始以为是江阮在挨打,犹豫之后打算直接去厨房,结果隐约听到了谢时屿的声音,顿时慌了神,匆匆忙忙过去,就听见江阮说:

    “我就是跟楚听冬搞对象怎么了啊,我是个烂人所以我不配吗?你就看见他亲了我一次,没看见的多了去了!”

    江阮眼尾通红,忍着没掉眼泪。

    他亲妈跟钟父算是相亲之后闪婚的,结婚第二年就有了他,然后开始没完没了地争吵。等到终于过不下去要离婚,谁都不想要孩子,已经好几岁了很难弃养,又没有亲戚愿意要,闹到法院开庭,最后判给了钟父。

    只有谢时屿喜欢他,愿意要他,但都是假的。

    他拿手背抹了下眼睛,推门就想出去,却迎面撞见了吴玉兰,瞬间脚步僵硬。

    “妈。”谢时屿也愣了几秒。

    吴玉兰拿菜篮狠狠掼了江阮满身,又扬手扇了谢时屿一巴掌,嘴唇颤抖:“你就不能有一次听我的吗?非得去学花滑,摔成残废,现在又喜欢这个杂种,你要被他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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