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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运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记得郑添说过,凶手和死者同时摔倒,然后凶手还叫了一声。现在看来事情就对上了,这个男生还没到变声器,声带更接近女孩子的细软声,所以郑添以为是个女的。 “怎么样了?”叶朔进入隔壁的监控室,隔着玻璃看看里面情况。 “正在问,吴谦谦已经承认自己杀人,并描述了犯罪过程。很详细,感觉不像是假的。”白易靠在玻璃处,仔细看着吴谦谦的表情,在警校多少学过些犯罪心理课程,这孩子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在撒谎。 “犯罪动机说了嘛?”叶朔手里拿着的文件袋,一上一下有秩序的敲打着桌面。 “还没,估计快了。” 审讯室那头又响起了赵文书的声音,“你是怎么逃走的,凶器呢?” “我从公园外的围栏那翻过去的。刀……我没扔,带回家了,我怕小姨发现少了把刀,所以没扔。”吴谦谦家里只有两把菜刀,如果少了一把太明显了,所以他选择将作案凶器清理后带回家,等有机会再买一把新的替换,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没有彻底的清理干净。 这时门外有组员进来与赵文书窃窃私语了几句,又拿来了几张纸。 赵文书蹙眉看完后,又递给了李运。 拿在手里的东西,让李运心又凉了一半。那是份报告,先前进来时,从吴谦谦身上提取的指纹。本意是确定那刀柄是否为吴小莲家庭成员所有,可反倒成了吴谦谦杀人的铁证之一。 因为痕迹科在现场周边翻找时,在尸体不远处的一个低洼的河堤草坪处发现了几组凌乱的脚印和一个打火机。而那打火机上的指纹正巧与吴谦谦的指纹对比一致。也就是说,他一定曾经到过现场附近。 “说说,你的杀人动机,杀他的理由,你们认识吗?” 赵文书始终不愿意相信的一点,就是他并没有发现吴谦谦与梁尚刚有任何交集,而且在梁尚刚的那些龌龊的视频里也没有吴谦谦这名受害人啊。那么他跟死者有何仇何怨非要置其于死地呢?难道只是听他小姨说的,看到了那些“不道德”的举动,他便见义勇为,除暴安良了? “因为……因为……”先前那个一贯平静的吴谦谦,说到犯罪动机时竟然情绪有些失控,哽噎了起来,“因为我母亲。” “你母亲?”赵文书与李运同时惊讶,这怎么又跑出来个母亲。 “他母亲十年前失踪了。”叶朔突然从监控室的话筒里解释道,大喇叭传出来的声音,吓了那二人一跳。因为审讯室很少有人用,即使有,那也一定是他们房队干的。 赵文书想起来了,吴小莲的档案里提过,她有个失踪的jiejie叫吴小荷。 “对,是我母亲,她不是失踪了,她是被梁尚刚给杀了。”吴谦谦从哽噎忽然变成了愤怒,他攥着拳头,越发用力,甚至快将指甲盖嵌入掌中。 “十年前,你也就四岁,你是怎么知道梁尚刚杀了你母亲?” “十年前我太小,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一定是梁尚刚杀了我母亲。” 听到这话大家心里都起了疑,言下之意,这孩子还是不知道啊,或者说他并没有证据,只是单纯自己的主观意识。 “证据呢?” “证据?”吴谦谦冷哼了一声,“你们警察找了十年的证据,都没找到,我上哪找去。”这个口吻与那天吴小莲的极其相似,都是对警察的仇视与无法原谅。 “没有证据你就杀了他?”李运忽然插了一嘴,他没想到吴谦谦杀人动机竟然是这么随意,单纯只是怀疑吗?可是为什么偏偏怀疑的是梁尚刚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母亲吴小荷十年前曾经在金桂区特殊小学工作过。”叶朔又拿起话筒提醒道。 赵文书年龄大,又被吓了一激灵,差点心脏病犯了。他伸手,让李运停一停,自己转身出了房门,来到隔壁的监控室。 监控室内只有一名三组的探员,其他竟然都是他们五队的。赵文书纳闷,到底是他们一队的案子还是他们五队的,跟着起什么哄。 “我说,小……”虽然年龄上赵文书比叶朔大,但是职位上又没有人家高,不好叫叶朔小叶,“我说叶队,你有什么话能不能一次说清,别老一惊一乍的,人老了心脏受不了。” 叶朔嘴角堆起笑容,现在不好得罪赵文书,以后还有可能要麻烦他,所以叶朔又使出那种见人下菜碟的本事,“哎呦,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老赵啊,赵刑警,你没事吧,小心脏可要保护好咯。我这不是想帮帮忙,没别的意思。放心,我闭嘴,保证不说了,虚心向你们学习,学习,对吧?”他甩了甩头,向白易和蓝予。 蓝予此刻真想找个洞钻进去,自家的队长太丢脸了。 白易已经习惯叶朔的路数,只要能办成,扮猪吃老虎还是扮老虎吃猪都行,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藏着掖着,赶紧拿出来。这人命关天的事儿,马虎不得。” “也没什么,就是吴谦谦的一个档案。”说罢,叶朔将双伊伊给他的档案袋递给了赵文书。 里面记载着十年前由于吴小荷的失踪,吴谦谦与吴小莲分别被送往不同的福利院长大。而后由于吴小莲成年,经申请通过,去年方将吴谦谦从福利院接了出来,作为监护人的名义二人才共同生活在了一起。这也是为什么吴小莲大学期间打了无数份兼职,就是为了多攒一些钱,好能给外甥更好的新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