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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野瞳光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 他就这么盯着靳重山,压抑半年的情绪冲向头顶,又在名为理智和受伤后的自我保护下冰封住。 许久,他重逢后第一次毫不避闪地看着靳重山,脸上带着淡然又决绝的神情。 “可相同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靳哥,一方已经放下的感情,不可能再捡起来了。” “我们……还是像去年说好的一样,算了吧。” 第39章 成都这座城市,有着超乎寻常的包容力。 有一技之长的人很容易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位置,过上不错的生活。 那天在咖啡馆,斯野说完就起身告辞。 靳重山本能地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腕。 他胸口闷得厉害,却强作冷静,“靳哥,我们没必要闹得这样难看。” 靳重山盯着他,嘴唇动了动,也许想说什么。 但他抢先一步:“你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以前的我算是,但我已经变了。” “所以,让我们都体面点吧。” 斯野垂眸,看着那只抓着自己小臂的手。 他曾经那样喜欢这只手。 掌心温暖干燥,有着边疆的粗糙。 他将脸贴上去,轻轻蹭。 靳重山就会扣住他的后颈,摸他泛红的耳垂,和被风吹乱的金发。 但那都是早已过去的事了。 他碰触靳重山的手背,将手指从自己小臂上分开。 靳重山确实成全了他想要的体面,任由他分开手指。 可那一刻,心底只有他知晓的角落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收回手臂,没再看靳重山,“我走了,再见。” 靳重山看了很久斯野的背影。 彻底看不见了,才回到座位上,把两人份的饮品喝掉。 他感到迷茫和无措。 斯野并不想继续,他的出现是不被期待和不体面。 回去吗? 这想法刚一出现,就被他否定了。 他此生第一次遵从内心的“自私”,来到成都。 尝过一次“自私”的滋味,就再难回到过去的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挽回斯野,但知道一旦体面地回去了,就将永远地失去斯野。 靳重山还是住在斯野家附近的酒店里,没再给斯野发信息,也没去工作室堵人。 他每天背着相机出门,很快找了个摄影兼后期的工作。 不忙,接多少单子全由他定。 拍的多是时尚这一块,有时也去川西做风景拍摄。 川西和帕米尔高原虽然地处南北两地,居住的少数民族也不同。 但靳重山对高原的适应和理解远非普通摄影师能比,并且还能包办后期。 夏秋两季是川西最美的时候,三不五时就有单子。 没用多少时间,靳重山就成了小圈子里很有名气的摄影师。 他就像斯野所期待的,没有死缠烂打。 但也没有远离。 他和斯野当着隔着一条马路的邻居,做时尚拍摄时经常去太古里,每次都会从“旷野”门前经过。 白小也一看见他,就会热情招呼他到店里喝咖啡。 他给其他品牌拍摄时,白小也大模大样走过去。 “勒是我们家御用摄影师,借你们用用。” 他从来不否认,只是淡淡地笑一下。 “旷野”开业时办的多场活动造足了势,和哪些摄影工作室合作,同行们心里都有数。 有一次,靳重山的客户听不下去白小也的吹嘘,终于扒了他“皇帝的新衣”。 “靳哥从来没接过你们的单子!啥子你们的人,靳哥只是懒得苕你的皮!你个瓜娃子还吹上瘾咯?” 白小也委屈,“靳哥是我们家的豆嘛!靳哥,你不跟我们合作,别个都不信!” 客户:“靳哥,你别理他!你现在身价高了,他就来蹭你!” 靳重山道:“我是他们家的。” 客户:“啥子喃?搞半天老子表错情了?” 靳重山继续拍照,“只是本家还没有给我派任务。” 白小也马上来劲儿,“我这就派!” 斯野扎进工作,尽量不去想靳重山。 但白小也时不时靳哥长靳哥短,他知道靳重山不仅没走,还在成都找到了工作。 每当闲下来,斯野就很焦急。 靳重山就在成都,为了他留在成都,连工作也与他的事业有关。 靳重山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摄影和后期?也是因为他吗? 他心里堵得慌,复杂的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偏偏他无法向任何人诉说,只能将它们往深处压。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载,就会彻底爆发。 越是这样,他越是频繁地点开心跳的主页。 没有更新。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会带他看独库公路的人就这么一声不吭消失了。 夏天已盛,如果再等,进入九月,独库公路就要关闭了。 他突然很想逃离。 靳重山在成都,那他就要离开成都。 去年没看成独库公路,今年总该去了。 他也会开车,帕米尔高原的山路他都开过,租一辆车上独库公路,一个人穿越天山又有什么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