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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装了。

    从江家的游轮私宴回来之后,宋霄仍然会趴在自己怀里撒娇,甜甜地叫着哥哥,闹小脾气让他来哄,趴在沙发上等他回家一起睡。

    可是一旦有人惹到他们,宋霄不会再刻意避开路清酒,而是将冷酷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眼前。

    “阿霄……你一向都处理得这么绝,一点后路都不留吗?”

    前面副驾驶上的周昊忍不住说:“哎呀,其实宋霄也就只是为了你的评论才这么生气,以前骂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一次都没放在心上过。”

    路清酒听见自己轻飘飘的声音:“为了我?”

    “当然是为了你啊!”周昊还毫无察觉,继续侃侃而谈,“阿酒,这年头,宋霄这么好的CP上哪里找?”

    他们又回到了宋家,管家出来迎接,大包小包的行李装到宅邸内的小型运输车上。

    宋霄说为了安全,不能离开他身边,倒也不是限制路清酒的自由,只是和以前一样配了保镖随行,要对路清酒的行程了如指掌而已。

    大概是路上沉默了太久,安顿下来之后,宋霄赖在他的房间不肯走,从身后轻轻抱着他,柔软的头发蹭着他的脖子。

    “哥哥不要害怕,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的。”

    “我让你变成更糟糕的人了。”

    “千万不要这样想……”宋霄还在他耳边宽慰着,“都说了,我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的。哥哥有什么好自责的呢?你不如骂我两句解恨,反正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温热的嘴唇从背后吻着他的脸颊,少年的渴望总是浓烈而直白,从脸颊到耳梢,从轻吻到紧拥,只差了瞬息片刻。

    路清酒闭上眼,慢慢回应着,却在宋霄压住他的肩膀,露出狼一样凶狠的眼神那刻,忍不住瑟缩起来。

    他紧紧闭上眼睛,拒绝面对浓情的目光。

    很快,就被热烈的吻缠住,什么也来不及想。

    第60章

    路清酒把江潋川引荐给宋霄的父亲宋远归。

    江潋川要求亲自见面, 宋远归一年到头都不在家,这次只能破天荒地赶飞机回来了。

    宋远归温文尔雅,待人亲厚, 但知道是要见江家人, 做好了万分的戒备,还担忧地问路清酒:“江家小少爷到底是怎么取信于你的?”

    然而到访当天,江潋川推着坐轮椅的冯羽,手里拿了一叠厚厚的文件, 颔首对宋远归笑道:“宋叔叔, 不好意思,我家电话有监听, 不方便通话说, 只能麻烦您回来一趟。房子里有摄像头,这些信息是我凭着记忆背下来出门找了个图书馆里手抄的。”

    “介绍一下, 这是我嫂子冯羽,算是冯家落败的时候被父母用条件交换卖给我哥的吧,他之前是跳舞的,嗯,没露过面是因为我哥不想让别人知道是谁打断了他的腿。”

    “哦, 其实我不知道今天出门有没有人监视,推着轮椅不太方便留意,您要是不放心的话……”

    冯羽气质如兰, 又曾经是小有名气、一票难求的少年舞蹈家。在十八岁的年纪, 就被父母以商业利益交换跟了一个残暴的人, 后来被江家近乎囚在笼子里两年,毁了一辈子的舞蹈事业……

    被怼了一脸凄风苦雨的宋远归骤然打断:“……没事,孩子们, 辛苦了。”

    路清酒看着宋远归一脸不忍,凭借记忆中的印象,就知道他马上要父爱泛滥了。

    果然,他不顾宋霄的阻拦,坚持要留江潋川和冯羽一起吃饭,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两位客人来了几个小时,正事一点也没谈,都在吃饭聊天。路清酒目瞪口呆地看着宋远归一直让佣人给江潋川和冯羽添菜,闲话家常,仿佛已经多了两个亲儿子。

    道别之时,江潋川避开宋霄的耳朵,单独找路清酒说话:“你不要太纠结。”

    路清酒又被点破心思,整个人都拧巴起来:“……我明明好好的。”

    “你们互相喜欢,为什么两个人都这么痛苦?我要是台电脑,从你们脸上读出来的心思已经多到够让我死机重启了。”

    路清酒心里咯噔一声:“阿霄为什么痛苦?”

    江潋川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演技很差的招牌假笑:“哎呀,这个我不想告诉你,要不你换一个问题咨询?”

    “……那你说它干嘛!”

    没等江二少憋出两句人话,宋霄走过来,一把将路清酒揽在怀里,丢过去一个冰冷的目光:“慢走不送。”

    冯羽在旁边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说:“阿川,好不容易见他一面,你就不能为自己争取一下?”

    江潋川替他推着轮椅,笑道:“那和挑拨离间挖墙角有什么区别?大哥天天都在做的事情,我就免了吧。”

    ……

    宋远归对别人还能笑脸相迎,却仿佛不知怎么面对自己的亲儿子。

    江潋川和冯羽一走,屋子里反而冷清下来。

    路清酒从昨晚延续到现在的疑虑也慢慢扩大。

    他记忆中的宋远归和宋霄,见面极少,但每次都亲昵无间。彼此互相提起时,眼中都是骄傲。

    他正想着要不要避嫌,宋远归出声拦住了他:“阿酒,你想让江家付出应有的代价吗?”

    当然,否则三年来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的迷茫又要向谁讨回来呢?

    但路清酒望向宋霄凝肃冰冷的脸,心上好像压了千斤重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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