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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身上倒没有多少伤痕,除了指甲能看出动过刑,便只有一双铁鞋引人注目。 见林颦儿的视线落在两人的铁鞋上,小海子走上前在林颦儿耳边解释:“这是九重司的一种刑罚,叫红绣鞋。将烧红的铁鞋套在人脚上,牢牢贴合,等到铁鞋凉透,脚上的皮rou已紧紧沾到鞋上,除非把脚砍掉,再没别的法子,只能一辈子穿着。” 林颦儿愕然,给这种残酷的刑罚取这般粉红的名字,发明的人也是够变态。 然而还不止这些,根据小海子的解释,红绣鞋最残酷的还在后面。根据人犯不同,红绣鞋的重量也不同。有三寸红莲,五福花开,十全十美等等名头,分别是三斤重的铁鞋,五斤重的铁鞋和十斤重的铁鞋。 鞋越重,走路便越吃力,那些穿上几十斤铁鞋的犯人,根本难以行走,有些穿上铁鞋的人,刑手还会把他们吊起来,当身体难以承受脚的重量,被拉脱臼甚至骨骼断裂,十分常见。 小海子告诉林颦儿,在九重司,这只算是中下等的刑罚,真正的干货多了去了。 这厢小海子正与林颦儿解说的时候,侍卫已经将其中一个人犯埋进土里,只余头部。林颦儿看着染欲烬戴上一层薄如蝉翼的手套,拿起托盘上的一把柳叶弯刀,温柔的将那人脑袋正中的头发剃掉,露出光滑头皮。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染欲烬手执刀柄快速划破那人头皮,动作干净利落,连一点血丝都不曾渗出。 他将刀放回托盘,便有侍卫拎来准备好的木桶,将水银从那人的头皮缝缓慢的灌注进去。 林颦儿看到,那人的面容扭曲骤缩,仿佛忍受极大痛楚。等到桶里的水银都灌注进去后,那人大声嚎叫起来,声音凄厉如夜枭,刮蹭着众人耳膜,在耳廓中冲撞轰鸣。 没过多久,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一个粉红的细嫩的身体将头皮上的缝隙撑大,生生从身体里挤了出来,只余一张皮还留在原地。 有人端着一个半盛水的大木盆在一旁看着,等到那嫩红身体挣出皮子窜出后,快速伸手接住了身子。 那身子跳进盆里后,挣扎的更加剧烈,直将木盆里的液体扑通的不剩多少,不过挣扎是徒劳的,在他挣扎的时候,便会有人源源不断的向木盆里倒液体,不多时,那无皮的人便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剩下无力的抽搐痉挛。 林颦儿早已被这一幕惊了心神,她一直认为杀人不过头点地,若非有深仇大恨,此等刑罚实在过于阴毒了。 小海子比林颦儿还好些,但也微微白了脸色,在宫里,得宠的妃子对付失宠的妃子,手段百出,他多少见识过,不过如这般赤裸的虐杀,实在骇人。 染欲烬脱下手套,走到一旁,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打横抱起腿软的林颦儿,径自走向轿辇。 “本座的手段你如今见识过,可还不变吗?”染欲烬眼神落在轿帘一角,勾唇浅笑,端丽无方。 半晌下方没有声音传来,染欲烬嗤嗤笑了笑,却被一双纤细手臂勾住了脖子。 林颦儿主动伸手勾住了染欲烬的脖颈,抬起有些苍白的脸,浅笑嫣然:“颦儿只是个普通人,会贪生,会怕死,只要以后千岁爷的手仍旧如现在这般放在我身下,而非悬在我头顶,颦儿便足矣,至于千岁爷杀谁,剥谁,想必自有千岁爷的道理,个中缘由颦儿不曾了解,亦不会置喙。” 她承认刚刚她确实生出恐惧、觉得残忍,不过她并不是圣母,更不是救世主,在这个世界,她连重要的人尚且保护不了,何谈他人,她能做的只是不去欣赏别人的痛苦,不将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已是善意。 只要染欲烬的刀不是割在她的皮rou上,他杀谁,他剥谁的皮,与她有何干系。他依旧是他,是她选择背靠的大树。 染欲烬的笑容多了两分温度,半真半假的看着林颦儿晶亮的眼珠:“那若本座的柳叶刀置于你头上,要剥你的皮子呢?” 林颦儿想了想,笑道:“颦儿自当洗刷干净恭候千岁爷,只望千岁爷剥了颦儿的皮子后,不使它流入污秽之地。如果能成为千岁爷房里的一件藏品,也总算不辜负颦儿的一片拳拳真心。” 她眉眼弯弯,说的如同穿衣吃饭般随意自然,让人明知不是真心,却也心情愉悦。 “你这身皮子本座不稀罕,你这张嘴儿倒是讨人喜欢。”染欲烬将林颦儿放在软垫上,手伸到她唇边又生生顿住,想起自己方才剥过皮,将手收进袖口,从轿辇中退了出去。 他走到木盆前,看着里面半死的躯体,对另一个人犯露出阴森笑容,如同坟墓里爬出的索命艳鬼:“本座许久不做腌rou,不知手艺如何,今儿你有口福了。” 染欲烬卷起袖口,从一旁的托盘上取出调料,依次撒在盆中被盐水浸过的身体上。 微风过后,调料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混合着人rou味道,形成一种令人惊悚的香气。 还不待染欲烬再做什么,那个幸存的人犯已开始不停以头撞地,企图求死。 染欲烬自然不会让他死的这么容易,吩咐人在原本的坑旁边又挖了一个坑,坑挖到一半,那人精神终于被击溃,眼神直视着木盆里的人,嘴里喃喃道:“我说,我说,我说了…” 染欲烬让侍卫将人带回马车,自己用盐水仔细净了手,带着林颦儿回到九重司前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