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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过了!”陈双回过头,直接拥抱住白洋,明明只是一个过关,但是对陈双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值得骄傲的事,因为屈南用的是他的优势腿,不再是模仿屈向北。 可是对自己而言,他的小腿仍旧火烧火燎地疼,但是陈双愿意再赌一把,就和当年的屈向北一样,不惜一切代价,必须为这块金牌献上自己的汗水。 哪怕是泪水和血水。因为,这就是运动员的使命,不夺冠,永不甘心。 柯燃对屈南一次试跳就通过的这一结果丝毫不震惊,这才是真正的屈南的速度和实力。以前的屈南也非常强,但那最多只能算是半成品,没有属于自身的内核。 现在的这个,才是屈南的完成体。 “加油啊。”当屈南和他擦肩而过时,冲着柯燃点了点头。他是1号,当他抵达休息区的时候,这里还只有他一个人,比赛才刚刚开始,好戏还未上演。 但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柯燃就已经跳过去了。果然是北体大的强将,实力不容小觑。 当柯燃走过来时,何良刚好在起跳,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跳高架,只见何良的身体从跳高架高高落下,然后随着横竿一起坠落。 一次试跳失败。 “没关系,还有第二次机会。”屈南朝着何良笑了笑,用笑容去鼓励他。真到了顶尖水准,大家平时训练的最好成绩也就相差几毫米,英雄惜英雄。 何良之后,就是陶文昌。 “昌子怎么样了?”王国宏在他起跳之前问黄俊。 黄俊摇了摇头:“悬,校领导刚刚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说看完了昌子的比赛经过,状态不对劲,要比赛之后给出一个答复。这孩子……赛后我还要找他谈话。” 王国宏点点头,倒是没表现出不认同来,运动员是挨批评最多的那一批人,有些人从3、4岁开始训练,就要承受比同龄孩子多几十倍的批评。脸皮厚、能扛事,才是一个运动员的基本素养。脸皮薄的,顶不住批评,小时候就淘汰了。 果然,陶文昌的一次试跳失败,和何良一起,站到了二次试跳的预备队伍当中。失败后,他也没有看教练,只是和何良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注视着前方的竿子。 5号是弗朗切斯科,他的起跳仍旧很标准,当他的小腿快速交替前进时,能够制造出无形的压力来,提醒在场每一个人,这是一个中国人并不擅长的项目。等到他轻松过竿之后,6号李志奇一次试跳失败。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连续几个本土选手掉竿,大家更希望下一个一举成功。而下一个,就是8号陈双。 陈双再一次成为了所有人的希望。黄俊都无奈了,怎么这孩子的运气总是这么离奇?总是压力加满的那个位置,无论他是1号还是8号。 “好好跳。”白洋在陈双背后给他鼓劲儿。毕竟,现在所有人都希望出一个一次通过的,能扬一扬中国大学生的威风。微博上一定吵翻天了,白洋不用看就能想到,昌子一定被骂死。 他快速瞥了一眼记者区的唐誉,又看了一眼昌子。 唐誉正打着一把伞,接收到白洋的眼神信号后皱了皱眉。这摆明是要自己提前对昌子的事做预防,怎么预防? “张妮。”他微微侧身,和旁边正疯狂拍摄陈双的摄影社社长说话,“帮我拍几张运动员受伤部位的特写。” “别打扰我拍我家小孩儿。”张妮爱死陈双了,他的特质就是自己一直在苦苦寻找的,破茧重生,野蛮生长。 “陈双的腿也受伤了,你也多拍几张。”唐誉继续说,“拍完后,尽量在比赛结束之前发一篇通稿,重点阐述运动员带伤上阵的不易。” 张妮嗯了一声,将镜头对准了陈双贴满肌贴的左小腿。 陈双出发了。压力这一次袭来,经过他的身体和思想,再一次转化为动力。刘海儿已经全部湿透,眼神有几秒完全看不清楚路,因为进了雨水,他又没怎么接受过恶劣天气中的训练,肯定不适应。头顶乌压压的云像是要掉下来,掉下来之后就要压死他了。 何良、昌哥、李志奇,他们都没能一次跳过,自己能吗?陈双在抬腿之前有这么一丝的犹豫。他的左脚踝彻底肿了,如果这时候脱下袜子,就会看到一个肿到又红又亮的踝骨凸,每一步跑动,他的脚踝都像被扭断。 更别说还要起跳,还要跳过2.22的高度。 两米多,任谁看一眼都会觉得很高,背越式跳高运动员的任务则是转向翻越,再重重落地。 在起跳前,陈双做足心理准备,但起跳瞬间的痛感还是重重打击到了他,过竿的时候,他甚至听到自己倒吸凉气的声音,都不敢再跳了。实在忍不住,眉头也无法再像刚才那样舒展,不知不觉间,他被张妮捕捉的画面当中,呈现了一张正在忍受痛苦的脸。 大屏幕的特写从短跑冲刺忽然切到跳高过竿,陈双的胎记就和那片乌云一样,只有所有人一抬眼,就能看到。 陆水当然也看到了。 小时候,他趁着哥哥睡着,偷偷撩起陈双的头发,去看发根处的颜色。好大一片青色,不仅长在哥哥的头上,也长在了哥哥的心里。同时,也长在了自己的心里。他经常会担心,为什么偏是自己的哥哥呢?长大之后也去医院问过去除胎记的手术,可是只是听了一遍过程,他就不想让陈双吃这个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