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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沈珠一听这话,吓得忙拉住沈万琏的手:“爹爹你千万别做傻事,珠儿很好,珠儿不觉得委屈,珠儿是真心…真心想要嫁给他的。” “你这傻孩子。”沈万琏感觉到她手里的凉意,心里五味杂陈:“你心疼爹爹,爹爹也心疼你啊!” “可是…”说到这,他语气一厉:“爹爹还是不放心,不放心你嫁给那畜牲!” 他一口一个畜牲,全然没有把身为太子的赵玉珩放眼里。 或许他自始自终认为,那孩子是他亲手养大的,他捡回了他性命,教会了他许多,可他却是这么回报他这个父亲。 珠儿是他的心头rou,而那畜牲为了染指珠儿,竟这么陷害沈家,陷害他,只是为了得到珠儿。 这样生性凉薄的人,还真不知以后珠儿跟了他,会落到一个怎样惨淡的下场。 他这个做父亲的,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rou往火坑里跳呢? “爹爹,就当珠儿求求您?”沈珠听他这么辱骂当今太子,吓得脸都白了。 忙跪在地上,抱着沈万琏的大腿,哀求道:“珠儿不求旁的,只求爹爹能长命百岁,珠儿从小就没有娘亲了,若是连爹爹都…” 说到末了,她心头一哽咽,竟抽抽涕涕哭了起来,因着太过伤心,就连话语都不成调了。 想到珠儿六岁那年失去娘亲,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不免跟着伤心。 凹陷进去的眼眶,微微一红,竟连步子也迈不动了。 第79章 因果(捉虫)“这…这怎么可能?你二…… 沈万琏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不想珠儿为了救他,而送羊入虎口。 另一面,他也深知这养子如今的手段,若直接去找他,无非是白白送死。 他死了倒也没什么,可若是连他都不在了,珠儿又该怎么办? 念及此,沈万琏心如刀绞,悲痛道:“孩子,别哭了,爹爹不去了,不去了,都怪爹爹没用,都是爹爹连累了你。” 父女二人正自伤心时,忽然屋里多了另一个清冷的声音,只听他唤了声:“父亲。” 这声“父亲。”阔别两年之久,却让沈万琏分外熟悉,就算许久未曾听到,也能轻易分辨出来。 稀薄的阳光,从门口照进来,落在如墨如画的眉眼上,一身玄色袍子,腰间扎着月白色云纹腰带,衬得他身姿更为挺拔修长,清贵不凡。 沈万琏虽然眼神不好,可却也看得一清二楚,这不是他养了数十年的养子,又会是谁? 沈珠听到这声音,也禁不住身子一颤,心想他怎么来了?也不知方才的话,他又听去了多少? 正在心下不安时,却听沈万琏揶揄道:“父亲?我可受不起,我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哪有资格做你的父亲?” 这话本就是气话,语气也相当不友善。 沈珠听到这,吓得心口乱跳,忙替沈万琏说情:“爹爹他不是故意的,你…” 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又咬了咬唇,红着脸道:“珩哥哥…你可千万别怪罪爹爹!” “珩哥哥。”这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听得赵玉珩心神一荡,他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 不过随即,他眸里露出温温的笑意:“怎会呢?他是你的父亲,待我们成亲后,他也会是我的父亲,我自会好好待他。” 沈万琏听他如此说,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正在这档口,赵玉珩温声道:“珠儿,你出来许久了,该随我回去了?” 沈万琏一忍再忍,却再听了这句话后,终究没忍住,一把扯着沈珠的手,把她护在身后,对面前的人喝道:“珠儿不会跟你走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又拍着沈珠的手,安慰她:“珠儿,你别怕,有爹爹在,爹爹什么也不怕,你也不用为了爹爹,去讨好他!” 他一想到万安,就觉得心寒。 当时在诏狱里,他虽没有跟万安关在一起,可从那些狱卒口中,他也得知万安被处以什么样的酷刑。 这是人干的事吗? “爹爹。”沈珠看爹爹那样激动,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忙摇头道:“珩哥哥…” “什么珩哥哥?他早已不是你认识的哥哥了,他不过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 沈万琏的目色里满是失望:“我从前是如何对你的?又是如何教导你的?就算是我们沈家当年对不起你,可珠儿并没有错,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这样胁迫珠儿?” “还有万安他…”沈万琏激动下,脸上也现出病态的潮红,厉声道:“万安当年是做错了,可他也没想过要你的命啊?你我父子一场,我怎不知何时你竟变成这样?若早知如此,我真后悔把你捡回来,养得你这样丧心病狂?灭绝人性?” 说罢这话,他孱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喘息了起来。 沈珠忙握着他的手,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爹爹,珠儿求求您…别再说了?好不好?” 又哀求的目色看向赵玉珩:“珩哥哥…求求你,看在爹爹养了你一场的份上,就饶了他一回吧?” 赵玉珩眸里未见波澜,也不知是他良心发现,还是因沈珠的一句话,自始自终,他神色都是淡淡的。 望着这个曾抚养他到大的父亲,早已失了记忆中的模样。 也不知是这两年他老了许多,还是诏狱里关了许久,他身子干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