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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嬷嬷,你们可不许哭,我好不容易高高兴兴回来看你们,你们这个样,岂不是又让珠儿难过了?” 这句话果然打断了那份伤怀,陈嬷嬷和春燕抬袖,抹了抹眼角的泪。 春燕挤出一脸笑:“大小姐…奴婢不是难过,只是想不到还能见到大小姐,奴婢是太开心了。” 想想那日老爷被抓走,沈府就如一团乌云,降在每个人头上,心里就要压得透不过气了。 随着老爷一走,大小姐为了救老爷,也不知去向。 后来她听人说,大小姐是和当今太子殿下一块,回东宫去了。 春燕每日担心,生怕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更怕那个所谓的太子欺辱她家大小姐,毕竟她想着,那样的贵胄身份,定是贪图她家大小姐美貌,这才起了歹心。 谁知今日她见到的人,竟会是当年的大少爷。 “大小姐…你和大少爷他…”春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随即又道:“奴婢还没有恭喜大小姐呢。” 陈嬷嬷也叹道:“你们这两孩子,还真是缘分注定的,当年奴婢还想着,你和大少爷感情那样好,大少爷他长得也好,性子也好,对大小姐更是千依百顺的,只不过…可惜了点,哪知道兜兜转转的,大小姐还真和大少爷成了一对,奴婢这颗心也放下了。” 被她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沈珠的脸不由又红了。 陈嬷嬷见此,又笑叹道:“从前大少爷是养子的身份,大小姐自然不能多想,如今可不同了,你们是正正当当,天经地义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再说了,女人这一生,不就是盼嫁个如意郎君,疼着自个,宠着自个,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花厅里,传来苏月娥的哭哭啼啼声音,沈万琏却不为所动,他如今对这个女人心灰意冷,看也懒得看她一眼,便提笔写了封休书,把她给休了。 苏月娥本应该恨的,可她要恨面前男人的寡情薄意,还是恨一旁的贱种? 她死也没想到,机关算计,会落得一场空。 那个贱种明明是应该死了的,却偏偏又回来了。 还夺走了她所有的一切,包括死鬼对她的信任。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发鬓上的珠钗滑落下来,云鬓也松散下来,犹如一个疯妇一样。 她怨毒的目光在那肃杀之意下,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如今那贱种今非昔比,他可是顶顶尊贵的太子了。 还有他身后站着的暗卫,背后的皇权,哪一样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妇孺能惹的。 苏月娥凄然的笑了笑,这才认命的捡起地上的休书,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直至一转身,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沈万琏揉了揉眉心,扭头看过来。 赵玉珩淡然的脸,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这个养子,不得不说,够冷心冷情,不过有一样好,那便是他对珠儿这丫头的心。 “玉儿。”沈万琏缓缓开口:“往后好好待珠儿,珠儿她是个好姑娘,你和她一块,为父也就放心了。” 赵玉珩颌首道:“父亲放心,便是您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珠儿的。” 沈珠如今的身份,也不便留在沈府太久,想着爹爹安然无恙回来,也只能跟着哥哥一块,一同离开。 春燕很舍不得她,在那儿默默抹眼泪。 沈珠看在眼里,更是难过了,春燕自小和她一块儿长大,虽是个奴婢,可她一直把春燕当meimei看待。 “哥哥…能不能…”话还未落,赵玉珩便知她心里所想,于是笑了笑道:“让她和你一块吧,左右春燕也伺候你这么久,想来也称心如意点。” 春燕一听,果然止了泪:“多谢大…” 那声大少爷还没喊出口,又改口道:“奴婢多谢太子殿下,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太子妃的。” 出了棠梨苑,沈珠看到那久不露面的身影,竟是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的沈芸。 说起沈芸,不得不说两年前,因刘晟的缘故,让她大受打击,所以人也变得越来越消沉。 “长姐。”她轻轻唤了声,脸色因很少出门,显得异常苍白,“芸儿可以和你说说话么?” 这是她两年多以来,头一次这样跟沈珠亲近。 春燕一向不喜欢沈芸,对她多少有点敌意。 况且因苏月娥的事,如今大伙也知晓她娘被老爷休了,她们这对母女,在人前的印象本就不好,春燕也不由又厌恶了几分。 “太子妃,你别理她。”春燕抓着沈珠的手,不让沈芸靠近。 沈芸神色淡淡的,也不恼怒,她抬眼看向沈珠身侧的人,那眉眼极为清俊,就如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两年前的事,她也听人说了,那时她还笑话沈珠,笑话她一直瞧不上眼的贱种。 如今看着面前的二人,他们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芸道:“长姐,我来这里是想恭喜你的,并没有旁的意思,长姐你别误会了。” 今日她也听说了,娘做了对不起爹爹的丑事,所以被爹爹一气之下休了。 从前她处处和沈珠争,争爹爹的宠爱,争祖母的夸奖,甚至还想和她争男人。 可到头来,她没有一样争得过。 “长姐。”沈芸露出释怀的笑,就如一个看破红尘的人:“芸儿还真羡慕你啊!从前都是芸儿不懂事,如今想来,兴许这便是命中注定的事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只可惜…我现在才知晓,一切都晚了,罢了,都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