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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恕深深皱眉,可不敢有半分松懈。 常念说罢,便试着左脚再踩上马蹬,前脚用力,用力跃……右腿跨越马背坐上,好,她成功坐上去了! 可还没坐直身子,平安忽然小幅度地走动两下,常念顿时吓得死死搂住马脖子,一叠声地喊:“夫君夫君!救救我!” 江恕扶着她后背,极力叫她放松下来:“别怕,不会摔下来。你慢慢松手。” “呜呜不行我害怕……你快牵住平安,能不能叫它别动。” 马是活物,背上有人,怎能保持一动不动。 江恕耐着性子,抽手摸了摸平安的头,欲安抚它,可常念背后没有那只大掌扶着了,心惊胆战,手心都在冒冷汗。 “你别松手,你别走!我会掉下去…” “别怕,不会掉,我牵着马,你慢慢放松,试着坐直身子。” 常念哪里敢松手!这身子根本不听她使唤好不好! 她伏在马背上,又惊又怕,僵持好半响。 幸而平安温顺,被人这般紧紧扼住脖子,还只是动了动前蹄。 最后没法子了,江恕拍拍她后背,“先松手,我抱你下来。” 常念这才敢松开汗湿的小手,由江恕抱下来,她瘫在草地上,脸色有些苍白,不禁发起怔: 事先想好的驰骋草原英姿飒爽呢? 她竟连马都上不去!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江恕在一旁,脸庞冷硬,薄唇轻启,正要说什么,却听常念恨恨道:“不成!今日这马我常念即便是死也必须学会不可!” 她撑着站起来,白着小脸看向江恕:“夫君,你定要接住我!” 江恕看着她灿若星辰的双眼,那里柔弱与坚毅并存,他神情微怔,最后还是收回那句“学不会就别勉强”道:“好。” 常念深吸一口气,再重新开始,有前面两回经验,马倒是能上去了,只是坐直身子……身后那双宽厚温暖的大掌一直在,格外叫人安心。 她一鼓作气,挺直腰板! 视野瞬间开阔起来,而平安只缓缓走动着,出乎意料的平稳。 常念先是僵了一瞬,随后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子,仍是稳,那时候,她心底紧绷的点才终于放松下来,忍不住对天呐喊一声:“父皇母妃,哥哥嫂嫂,阿念也会骑马了!” 江恕不禁失笑。 这才是上马罢了,与骑马,是两个概念。 他难得没有耿直戳破姑娘家那点小骄傲,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柔和,道:“我牵马,先带你走两圈。” “嗯嗯!” 平安走动起来了,起先常念还有些怕,可稍微适应一下,发现马背上一起一伏的颠簸当真不会摔下来,便是另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了。 与此同时,京城永乐宫。 虞贵妃收到西北快马送来的信件,看到闺女说会骑马了,一时又惊又疑,许久不敢置信:“阿念这孩子竟会骑马了?莫不是哄本宫开心的吧?” 老皇帝坐在棋盘前,闻声抬了眼:“贤婿是武将之佼佼者,才能卓越,哪能cao练不好阿念?莫说骑马,射箭都不在话下。” 虞贵妃不乐意地觑他一眼,继续看信。 - 江恕深谙循序渐进之理,当日带常念在马场转了几圈,直到夜幕了才打道回府。 常念鲜少在外折腾这些耗体力的活儿,当夜身子已是疲乏至极,阖眼前还不忘拽着他的手说:“夫君,今儿你功不可没,要什么奖赏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必定满足你。” 江恕思忖半响,再应声时,常念已经枕着他胳膊睡着了。 然,该怎么委婉告诉她,于骑马一事上,她只算勉强入了门? 第54章 夫子 :你还背地绸缪着跟谁成亲?…… 卯时一刻, 江恕如常起身练武。 被窝里常念睡得正香,巴掌大的小脸在清晨熹微中泛着白皙柔光,恬静而美好。他没叫她。 及至辰时, 江恕已用了早膳, 又于书房批阅了一沓军营邸报,再回来,常念仍保持着他起身时的那个姿势,呼吸均匀轻浅。 这时辰,不算早了。 以往江恕都是由着她睡的, 只这回,心觉教了她骑马,便该有始有终, 担起责任,而非含糊蒙混,否则迟早会误了她。 江恕坐在榻边, 将常念身上的被子往下扯了些,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阿念?” 常念眉头轻蹙,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江恕耐着性子, 再唤一声, 这回声音沉了些:“常念?” 忽而听人连名带姓地唤,常念似有所感, 眉心蹙紧, 终于迷迷蒙蒙地抬了眼,眼帘开合间,瞧见一张冷硬的脸庞,面无表情的, 很冷,像是十二月的风,凌厉刮过她心口。 那时候,将睡未醒的意识陡然清醒过来。 江恕见她睁开眼睛了,轻咳一声,声音又恢复平静:“该起身了。” 常念张了张口,沙哑的声音软绵绵的:“今儿有什么要紧事嘛?” “嗯。”江恕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宜习骑马。” 常念困惑地眨眨眼,颇为不解:“我已经会了啊,不用习了。” 江恕一顿,表情有些无奈,只好转为道:“温故而知新,学习任何事物都当如此,方能巩固。” 常念默。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恕,又把被子扯过来盖着,才嗡声道:“你不是忙得很?怎有空督促我温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