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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文女配不干了 第26节

    可那恶念集结的速度太快,没等他们应对,整个月见城已然被结界笼罩,成为了一个孤岛。

    牧允之在这时依旧冷静,命令道:“令府兵全部集结,送城中凡人去后山避难,结界之外有东西。”

    府兵领命而去。

    沈退在他身旁飞快的看着什么,闻言立刻道:“城主,去找兮兮借燕骑军,我怀疑结界之外是魔!”

    牧允之正想说什么,宗恕却突然闯了进来。

    他发丝凌乱,头冠歪斜在一旁,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们,声音嘶哑道:“兮兮不见了!”

    刹那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第21章

    年朝夕沉着脸将雁危行按在了一旁一块巨石上。

    雁危行仰躺在上面,似乎是有些不安,微微动弹了一下,试图起身。

    年朝夕立刻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

    “不要动。”她说。

    明明是不大的力道,但雁危行却立时僵在了原地,强忍着不安不再动弹,一双永夜般漆黑的眼睛却近乎无措的看着她,瞳孔外的那圈红色都淡了下来,似乎是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年朝夕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那双看向魔躯时只带着冷漠兽性的眼睛居然是近乎天真的。

    这让她莫名有些负罪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再次告诫了雁危行不要动,然后在对方困惑的视线之中,冷着脸拉开了他外裳的衣襟。

    雁危行:!

    他这次反应比较大,几乎从巨石上坐了起来。

    年朝夕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伸手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雁危行像是被点xue了一样,顿时停下了所有动作,仰头无措地看着她。

    年朝夕勉强压下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古怪的感觉,压着他的肩膀一点点将他往后推。

    她压低声音道:“不要动。”

    雁危行顿时不动弹了,顺从的重新被她推到石头上。

    年朝夕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下心里建设,然后伸出手干脆利落的拉开了雁危行里裳的衣襟。

    雁危行这次只微微动弹了一下,但很快想起年朝夕的告诫,立刻又停了下来。

    年朝夕却整个人都顿住了。

    雁危行的整个上半身,有一个巨大的伤口。

    那伤口自左肩起,横穿了整个上半身,一直蜿蜒至右边腰侧,如同一只丑陋的蜈蚣一般爬过他的腹部攀附在他的整个上半身。

    那伤口异常的深,几乎深入骨头。

    若是这伤口劈在其他人身上,几乎能将一个正常人劈成两半。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并不是新伤,而是不知道多久之前的旧伤,整个伤口之上布满了愈合之后又重新裂开的痕迹,仿佛这伤口从很久之前就在重复着愈合又开裂的过程,反反复复,从来没真正好过。

    而让他那伤口反复不得愈合的原因,大概是他伤口之上盘亘的浓郁魔气。

    那魔气异常浓重,甚至一般的大魔身上都没有过这么浓重的魔气。它萦绕在伤口之上,不断侵蚀着血rou、舔舐着伤口。

    年朝夕看得心惊rou跳。

    更重要的是这魔气并不是由外部攀附而来的,而是由内部渗透出来的。

    与魔修对战,或者被魔物所伤,沾染在伤口之上的魔气很快就会被自身的灵力化解,根本不可能侵入体内,更不可能像雁危行这样,由内而外的渗透出魔气。

    除非他曾主动吞噬了什么魔物,魔气凝聚于他体内,是为魔毒。

    在年朝夕的视野之中,雁危行整个人仿佛一个巨大的储存魔气的容器,那道伤口就是容器之上的一道裂痕,魔气不断的从裂缝中渗透出来,再消散于空气之中。

    年朝夕几乎可以想象,在这魔毒的作用下,雁危行这道伤口反反复复愈合再裂开,愈合时他这个容器就是完整的,看上也是正常的,而当它裂开时……

    魔毒舔舐伤口的感觉究竟有多痛苦。

    雁危行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突然之间理智全无,是否和这魔毒有关?

    年朝夕下意识地伸出手,试探性地碰了一下那伤口。

    雁危行顿时浑身一僵,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那伤口上翻涌的魔毒也随之顿了一下。

    年朝夕还以为自己碰疼他了,下意识地想收回手。

    然而那些魔毒仿佛是有意识一般,立刻攀附上她的手指。

    年朝夕心中一惊。

    但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一直老老实实躺着不动弹的雁危行却突然伸出手来,抓住了她想撤回的手指。

    手指上缠绕的些微魔毒在他的指尖迅速消散。

    然后少年径直伸出手,近乎粗鲁的扯下了伤口上那些萦绕不散的魔毒,怒气十足一般。

    这应当是十分疼的,因为他的表情虽然依旧冷漠平静,可他浑身的肌rou却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

    年朝夕正想制止他,下一刻,少年却直接抓着她的手按在了那狰狞的伤口上。

    年朝夕:!

    这看起来就很疼啊!

    她立刻想松开,但雁危行一直压着她的手,她更不敢挣扎,动都不敢动,只能咬牙小声道:“雁危行你疯了啊?你不疼啊!”

    雁危行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他甚至缓缓说:“你碰、不疼。”

    年朝夕压根不信:“怎么可能不疼!”

    她小幅度地试图挣扎,但刚刚动了一下,雁危行就闷哼了一声。

    年朝夕立刻停住,心里有点儿慌张,面上却有些凶地说:“你看吧,还说不疼!”

    但雁危行依旧不松手,反而还将她的手往下压了压,一字一句地说:“不是……疼。”

    年朝夕:“嗯?”

    雁危行:“不疼,是、舒服。”

    年朝夕一愣,总感觉这番话有点儿怪怪的。

    但她也找不出怪在哪里,片刻之后,她微微叹了口气,压根没信他的话,只轻声说:“你不要动,乖一点,如果这是魔毒的话,我或许有办法。”

    她顿了顿,缓缓补充道:“父亲留下的战神图谱上,或许有办法。”

    雁危行现在理智全无,她其实根本不用和他解释什么,这句补充与其说是在和雁危行解释,倒不如说是和她自己解释。

    雁危行看了她片刻,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却缓缓地松开了手。

    年朝夕看着他狰狞的伤口,喃喃道:“战神图谱上,应当有办法。”

    ……

    年朝夕站在崖边,身后的巨石上躺着昏睡过的雁危行。

    他的衣襟依旧敞开着,狰狞的伤口之上,魔气却已经消散干净。

    年朝夕第一次尝试帮别人压制魔毒,成功了。

    在此之前,她大概从来没想过她这辈子能有机会用得上战神图谱上的东西。

    还是以这种形式。

    不管是在战神生前还是死后,《战神图谱》的传说都足以让修真界每一个有野心的修士心生向往。

    但年朝夕作为战神的独女,在父亲生前却从来没接触过所谓战神图谱。

    她自小体弱,父亲修炼的功法根本不适合她,这也就注定了她从出生起就与继承父亲的功法无缘。

    所以她根本没料到父亲在死前会将战神图谱以这种方式留给她,更想不到当她打开封印着战神图谱的玉珏之后,那图谱会径直进入她的识海。

    父亲仿佛一开始就没准备让除她之外的任何人碰战神图谱,从一开始只有他血脉才能得到的钥匙,到取出图谱后直接将它塞入自己识海的手段。

    她也没想到,战神图谱其实不单单是一本功法。

    或者说,功法其实只是它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在年朝夕的识海之中,战神图谱展开来浩瀚如海,父亲这辈子所思所学所会,尽皆囊括其中。

    那令所有人觊觎的功法在其中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面。

    至少对于年朝夕而言是这样。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关于魔毒的记载。

    父亲留在图谱的记载之中,魔毒只能压制,没有办法清除。

    而且,体内有魔毒的人,哪怕是修士,也大多活不过五年。

    年朝夕回过头,视线落在了雁危行胸前的伤口之上。

    可是那伤口,单看反反复复愈合的痕迹,就已经不止五年了。

    年朝夕脑海里又闪过净妄的话。

    ——他身上有旧伤罢了。

    当时净妄神情淡淡,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旧伤。

    年朝夕转回头,伸手捏了捏眉心,内心沉重起来。

    若是平常的话,年朝夕无论如何也会帮他找一个解决那魔毒的办法,可是现在……

    年朝夕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天空之上,恶念的结界更加深重,年朝夕看着那结界,脑海中浮现起的却是方才自己在幻境之中看到的一幕幕。

    被攻破的城门、破碎的护城大阵、满地的残肢血rou,有修士的,更多则是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