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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规知道他需要安静的独自消化情绪,没敢多去打扰。

    公交车一路上摇摇晃晃了两个多小时,又爬了半个多小时的山,总算到了济云观。

    不得不说济云观不亏是著名的雾城第一大观,道观建筑严谨气派,道士众多,游客络绎不绝。

    因提前给罗兴道长打了电话,门口有个小道士早早在那儿等着给他带路。

    他先去见了济云观观主王宏海,对方是个年纪很大,但精神不错,慈眉善目的精瘦老者。

    简单问了唐规几句关切话,就让人带他去了纪合道长的院子。

    唐规在视频里见过纪合道长,也是个精瘦老头,瞧着七八十岁年纪,比王爷爷小个十来岁。

    纪合道长知道唐规过来的目的后,先去给他仙逝已久的师父上了柱香,才将唐规带去了房间。

    两人在茶桌前相对而坐,纪合道长煮着茶,缓缓道:“我师父仙逝前,人已经变得糊涂了,总喜欢在我们面前念叨他年轻的事情,我也是那时才知道,他与伏之道长交好。”

    “应该说两人因灭巫缘起,也因灭巫缘灭,那时巫师横行,四处作恶,有不少无辜的人惨死,他们二人在一次偶遇中结识,共同杀了几个巫师后,便开始结伴同行,四处与巫师斗法。”

    “伏之道长虽然年轻,但道法高深,两人一路上有惊无险杀了不少巫师、厉鬼。”

    “后来出现了一个名叫褚乘的老巫,他巫术极高,手段残忍狠辣,知道道士在四处灭杀巫师,他就专杀道士,导致不少同门惨死在他手中。”

    “说来可笑,他们巫师炼化的小鬼,需全阴命数,而这个褚乘的儿子正巧就是这个命数,不过二十出头,就死于非命,他为了不让儿子离开自己,竟狠心将他炼化成了厉鬼。”

    唐规呼吸一滞,手无意识的攥住了脖颈上的玉牌。

    “想来你也猜到了,那个被炼化的厉鬼就是你们家祖师爷褚旸。”

    “当时褚乘的巫术远在他们之上,我师父几次险些死在他手中,幸亏伏之道长拼力相救。”

    “他们三人互相斗法,相互牵制,不死不休。”

    “诶,最后道门的仙长们合力将褚乘在内的几个个巫师围困在这儿雾山上,想要一网打尽。”

    “几百个巫师手中的炼小鬼不计其数,再加上褚乘的巫术太过蛮横,师父他们全都战败,只剩伏之道长还能与他一战,最后侥幸将其杀死,却被百鬼围攻,无力抵抗……”

    后面的话纪合道长没再说下去。

    唐规抿唇,准备离开,刚站起身,空气中响起一道阴寒冰凉的声音:“当时,我在哪?”

    纪合道长一怔,疑惑的望向四周,警惕道:“是谁?”

    唐规安抚着解释:“纪合道长不用慌,是褚旸。”

    “褚旸!”老道长惊吓的瞪大眼睛。

    褚旸不理会他的惊讶,将自己话重复一遍:“当时,我在哪?”

    “我……不知道。”

    “谁知道?”

    纪合道长摇头:“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当时参战的道长们全都仙逝了。”

    “那就招魂。”

    道教的信仰是得道升仙,他这句话无疑是犯了道家忌讳,果然纪合道长的脸色当即变得难看。

    “褚旸!”唐规及时制止,对纪合道长说了句:“抱歉。”

    他担心继续待下去,褚旸再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赶紧起身走出院子。

    道观里人多眼杂,唐规快步走出去,寻了处人少的地方,坐下休息,指腹在玉牌上摩挲着,耐心劝道:“褚旸,事情已经过去几十,上百年,说不定伏之道长早已经投胎转世,你不用过太纠结自责。”

    “当时他不让你在场,应该就是不想让你看到你父亲惨死的场面。”

    “他不是说过让你在阍合观等他,你再耐心一点儿,说不定他很快就来找你了。”

    这话唐规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果伏之道长真的投胎转世,肯定不会记得前世的事情了。

    还有更坏的一种结果。

    当时大战,伏之道长的魂魄……唐规不敢再往下想。

    这时,他的手机震了下,提醒有消息进入。

    是纪合道长的添加好友申请。

    他点击同意。

    很快,对方发来一条消息:伏之道长的尸骨埋在了后山竹林。

    唐规犹豫许久,还是将这句话告诉了褚旸。

    褚旸从玉牌中出来,跟唐规说自己想四处走走。

    唐规点头同意了,默不作声的目送他去了后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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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唐规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回到学校。

    褚旸去后山没多久就回来了,一句话没说直接进入玉牌中。

    唐规不擅长安慰人,只能时不时抚摸一下玉牌,无声的告诉他,自己在。

    宿舍里,室友几个人都不在,估计是出门游戏、约会去了。

    唐规简单清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休息。

    他闭眼沉思,正想着要不要请爷爷帮忙查查伏之道长的状况,他的唇突然触到一抹微凉。

    唐规猛然睁开眼睛,对上了褚旸的黑眸,眼底是藏不住的悲伤。

    他抵在褚旸肩膀的手一顿,小声劝解:“褚旸,别这样。”

    褚旸根本不听,钳住他的下巴,一点点霸道的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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