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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炎热,中年道士将唐规请进房间详谈。

    中年道长说他名叫宋峰,是个散修道士,年轻时四处游历捉鬼。

    上次两人在阴间公交车上相遇,他就是在追那个女鬼,只是让那女鬼逃掉后,就再没有见过她的踪影。

    唐规没有告诉他,女鬼已经死在褚旸手里,只默不作声的听他继续说。

    宋峰说这附近有个专抽活人生魂的巫师,他为了追杀对方,已经在林和公园附近蹲守一两个月的时间了。

    之前一次,宋峰趁着那个巫师抽人生魂时,将他打成重伤,被那人记恨在心。

    前段时间,对方四处找他报复,宋峰险些丧命,后来逃到了道观附近昏倒,醒来后,口干舌燥,见这有个道观,想进去讨口水喝。

    他就发现道观里阴气极重,没有活人气,以为这是一个被鬼占据的荒废道观。

    他趴在水龙头边喝水时,西配殿里的几个小鬼态度嚣张的赶他离开,当时宋峰伤的十分严重,根本没有力气再赶路逃命,只能将其几个小鬼收进瓶子里,消停几日。

    “我本想养好伤就离开,但住了两日我发现这里到处都有活人生活过的气息,就想着出于礼貌,应该与道观的主人打声招呼再离开。”

    唐规看他嘴唇依旧泛白,气息虚弱,房间里只有两块门板,上面还有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估计这几天他都是在这门板上睡的,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宋峰摇头:“没事。”

    “我这是阴邪入体,多晒晒太阳,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唐规看他态度谦虚,语气和善,慈眉善目,不像是个扯谎的邪佞之人。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你受伤需要休养,那你便好好在这住着吧,平时我都在学校上课,不会打搅你休息。”

    “至于他们几个小鬼,也不用拘着,它们是我专门安排守道观的小鬼,不会伤人性命,我等会跟他们说一声就好了。”

    宋峰诧异:“你是说……我可以在这继续住?”

    唐规点头:“嗯。”

    闻言,他神情一喜,但很快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我还是不叨扰小道友了,那巫师这几日正四处找寻我呢,万一哪天找到这里,连累到道友和其他小鬼就不好了。”

    唐规问:“你说的专抽活人生魂的巫师是不是长的很高,大光头,左手臂上纹着一条龙,出行喜欢背着一个黑色单肩包?”

    宋峰再次惊愕:“小道友怎么知道的?”

    “难道你也与他交过手?”

    唐规摇头:“那倒没有,不过也算是得罪过他,估计他报复完你,就会来找我算账了。”

    “得罪过他?”

    唐规点头:“嗯,他被抓进警局与我有关。”

    “警局?”宋峰想了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前些日子,他突然消失,我还以为他是逃去了其他地方,原来是进了局子。”

    唐规安抚道:“你就在这儿好好住下吧,他找过来也好,省得我主动去找他算账。”

    “那就多谢小道友了。”

    “客气。”

    唐规走出东侧房间,拿钥匙打开主殿的门,一进去就看到褚旸坐在供桌上盯着他瞧,没好气道:“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唐规走近香案桌,从香盒里拿出三柱香点燃,歪着头,嘴角噙笑,看向他道:“我这不是过来请求祖师爷的同意嘛。”

    唐规冲着画像规规矩矩的鞠了三个躬,上前两步,刚准备将香插入香炉,就感觉腰间突然一紧,脊背贴到一抹清凉。

    褚旸的下巴抵在他的左肩上,语气傲娇道:“我不同意。”

    唐规微微侧头,问他:“那怎么才肯同意?”

    褚旸轻哼一声,不作回答。

    唐规在他怀里转过身,与他相对而立,双手虚搭在他的肩膀上,盯着他看了许久,踮起脚尖,毫无征兆的在他唇上清啄了一口,问:“这样可以吗?”

    褚旸眸底蓦地一沉,将他抵在香案上,单手固住他的后脑勺,猛亲上去。

    唐规没有防备:“唔……”

    褚旸真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粗暴,鬼不需要呼吸,可人需要。

    唐规因缺氧,身子不自主的瘫软,趴在对方肩头喘着粗气,语气严肃的警告道:“褚旸,你给我收敛点儿!”

    褚旸像是没听到一般,满足道:“我这是在收租。”

    收你个大头鬼!

    唐规将他推开,生气的抓起香盒里的一把百阴香走出主殿。

    西配殿里,几个小鬼看到唐规手中的香火,一个个馋的直咽口水,听着唐规说道观里多一个住客的事,不停的点头。

    忙完这些,已经到了中午。

    唐规乘坐地铁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蔬菜水果,顺便买了一张床以及被褥。

    宋峰道长受了那么重的伤,让他睡在硬门板上,心里怎么都觉得过意不去。

    因东西太多,不好拿回去。

    卖床的人一听地址是闹鬼的阍合观死活不肯送货,最后唐规加了钱,对方也只送到百十米外的公路边,丢下就跑,生怕道观里有鬼追出来似的。

    唐规身上还有旧伤,搬不动重物,只能麻烦某位祖师爷当苦力。

    褚旸十分嫌弃,觉得让他做这种小事儿,简直大材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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