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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是武林盟的老巢,之前围攻她的,就是武林盟现任盟主王琛带的头,现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还在残月城。 半日之后,亓沅进入了残月城,不过她倒是没急着去武林盟杀个七进七出,而是找了家客栈 王琛的儿子,是她杀的。 那个男人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有个当盟主的爹,背地里残害了近百名可怜少女,大家俱于他的家世不敢如何,但亓沅不怕啊,路上恰巧碰见,她随手把人杀了,然后切了下面玩意儿直接裸尸吊在了残月城城门口。 而她是凶手这事儿,是被最后一个还没来得及彻底成为受害者的女孩儿的父亲告的密,显然,那女孩回了家之后把事情告诉了她的父母,而她的父母为了那笔巨额的悬赏把她供了出去。 至于亓沅怎么知道的,这其实很好猜,当时在场的就三个人,一个死了不会说话,剩下的就只有她自己和那个女孩儿了。 在外被欺负了回家肯定会跟亲人说,而那笔悬赏差不多够普通人吃穿不愁两辈子,是个人都会动心,所以救命恩人什么的,自然是能卖就卖。 亓沅对此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人性大多如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唯一觉得生气的,大概就是因此连累到了小云村的人。 匆匆赶到此处却没有立即选择杀人,主要是因为亓沅有几分犹豫。 在那个法制社会呆了些时日,又经过风晚亦的潜移默化,她现在对杀人这活也没以前那么自由自在了,所以她才选择在客栈里停留一会儿。 再想想。 想了一下午终于想出一个折中办法的亓沅趁着月色入了武林盟。 她觉得这事儿的主因还是在那个没了儿子的盟主身上,所以她一路小心翼翼的潜到了这位盟主的房里。 听了十分钟的墙角,亓沅脑子里只有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想法:真短。 趁着那个可怜女人去洗澡的时间,亓沅麻溜的到了正一脸舒爽的盟主边上,赏了他一记沉默是金,然后给他下了个生死引。 嗯,当然是种死引。 种完之后她又当着这位盟主大人的面,掏出匕首狠狠地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 盟主大人猛地瞪圆了眼。 亓沅手上的伤口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飞快愈合,而与此同时,不能动不能说话的盟主手臂位置,正在以同样的速度出现同样的伤口。 “你儿子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但我不想杀你,所以你也别来惹我,这是生死引,效用到你死为止,剩下的事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亓沅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去,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好不容易出现的善念,却害苦了她自己。 离开武林盟之后的亓沅在残月城里呆了两天,一直到八月初十那日,确定那盟主并没有出过残月城的她,这才放下心买了马赶回小云村。 村子里一切依旧,房子没有倒,人没有死,那场灾难,确实被她糊弄过去了。 亓沅在村里住了半月,终于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明天就开始学做菜了,还得给风晚亦送饭呢,这场遗憾,就这般用梦境结尾吧。 该醒了。 没过多久,亓沅慌了。 她发现自己醒不来了,或者说,出不去这场被她改变了结局的梦境了。 她试着自杀,按理说照着人类对自己的保护潜意识,她应该被吓醒了才对,但是没有,自杀数次每次都以小云村作为复活点,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确定自杀没办法让自己醒来之后,亓沅换了种方式,出门主动找麻烦去了,专找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让他们来杀自己。 结果就是——在哪儿死的在附近一公里范围之内复活。 见鬼,她真的被困在梦里了! 原本还不紧不慢的亓沅这下是真的开始慌了,这一觉要是睡得太久,肯定会吓到风晚亦的。 可不论亓沅怎么挣扎怎么尝试,她都没办法离开这个似乎越来越真实的梦境,直到她遇见了一个和尚。 那人告诉她,她欠下的杀孽太多,如果不还干净,是没办法继续享受幸福的。 亓沅修旁门,还是信因果之说的,所以她问那和尚该怎么还,那人告诉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你积攒的福报超过你所造下的孽,便能脱离苦海。 怎么都出不了梦境的亓沅接受了这个提议,她换下最爱的红衣,穿上了一身素白,带上了斗笠纱帽,化作无名开始游荡世间,救死扶伤。 都说梦境不知时间流逝,但亓沅却没有这种感觉,每时每刻,一月一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过得明明白白,就跟在正常世界里生活一样。 梦境第一年,亓沅边钻研救人的东西,边学习医术。 梦境第二年,小有所成的亓沅正式开始走上行医救世,画符救人之路。 梦境第四年,亓沅在一处瘟疫小镇停留了整整两年,除了救人之外,她还跟镇上一位告老还乡的御厨学了一年多的厨艺。 梦境第十年,亓沅快有些记不起风晚亦的样子了,她每天都会画数十次风晚亦的画像,但每次画出来之后就跟打了马赛克一样,看不到脸。 亓沅只能一次次的在脑子里回忆风晚亦的样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音容笑貌还是模糊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