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战罢
“大小姐……”斗败的陈皮终于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力竭之下,又被钉住了手掌。他也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逃脱的机会了。眼看着柳千曲提剑而来,陈皮一改先前的态度,哭丧着脸,解释道:“那……那晚不是我的本意……” “哦?”仇人就在眼前,但柳千曲却也不急着报仇了,美目冷冷向下一瞥,沉声反问道:“那你勾结西田寨,偷袭屛石寨的本意又是什么?!” “我……”陈皮张了张嘴,却也没敢把话说出来。 他那晚伙同西田寨去偷袭,本来就是想着杀了陈永仁,再掳走柳千曲。原本的计划都挺顺利的,但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当家着实厉害,只身便拦住了他们半数人,再有陈永仁不知发了什么疯,愣是把他们给打退了。乱战中,他也没料到大当家会遇害,更没想到屛石寨的人会以这种方式报仇。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是不变的定理。既然选择了偷袭屛石寨,陈皮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当这一天真正来到时,他才感到后悔。他也明白,到这时,说再多都没用了,索性便闭上了嘴。 见陈皮没了话说,柳千曲怒哼一声,却也没有立刻取了他的性命。反而是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抬起头,冲着哨岗上的两人叫唤了一声:“梁天、梁成,给我把他钉在这里!!” 上方的两兄弟会过意来,挽起长弓,瞄准陈皮的手掌。‘咻’的一声响,利箭破风而来,落在了距离柳千曲小脚不过三寸远的地方,直接贯穿了陈皮的另一个手掌。 这惊险一幕,看得陈永仁脑门青筋猛跳。这小妞还真信得过那两兄弟的箭术啊……要是再偏上那么一丢丢,她的脚就废了…… 柳千曲却压根没有担心,面不改色地望了一眼被钉住了双手,不停痛呼着的陈皮。 贯骨穿rou的疼,让陈皮趴在地上哀嚎连连。双手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也根本不用担心他会挣脱出来。 干了一场架,让陈永仁心中舒畅不少。尤其是看到陈皮如此下场,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收拾了一番陈皮,陈永仁扭头上望,见不知何时起,身边围住了几名屛石寨的土匪。再往周围看去,见不少人已经停了下来。寨子里也没有了先前的呐喊声,只有倒在地上的人,还在痛呼着。 看样子,这场偷袭战已经接近尾声了。正当陈永仁观察着战场的时候,忽而一个满脸血污的黑衣壮汉,拎着大刀,冲着陈永仁就直奔了过来。陈永仁吓得一个激灵,提脚就想把他踹开。亏得那来人先开了口,说道:“姑爷,都料理妥当了。” 听声音,像是温叔。但见那来者站定后,一抹脸上的血污,露出其本来的面容,果真是他。陈永仁暗骂一声,怯怯地放下了脚,这厮忒吓人了。 不过,温叔现在兴奋道了极点。压根就没注意到陈永仁的脸色,上前抱拳行礼后,又补充道:“弟兄虽然都受了点伤,但没死人。他们还死剩四十来个,都不敢打了,怎么处理?” 俘虏?陈永仁一愣,这问题他倒是没想过。屛石寨没有出现死亡人员,这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在偷袭的情况下,杀他们个毫无防备,再加上先放了两轮箭雨,极大程度地削减了西田寨的实力。所以,这一战打下来,没出现伤亡,算得上是一场大胜了。 只是,西田寨的战俘要怎么处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陈永仁沉吟片刻后,又吩咐道:“先把他们带上来看看。” “姑爷,请稍等。”温叔现在满脸的冲劲,四五十岁的人了,却跟个二十小伙似的莽撞。回了一声后,胡子上还往下淌着血,就匆匆跑到了人群里,高声招呼着,吩咐个人将战俘押上来。 不得不说,屛石寨虽然只是一群土匪。但执行力还是比较强的,温叔吼了两嗓子后,原本挤满了人群的过道中,很快就空出了一片不小的地方。一个个被大刀架在脖子上的西田寨众人被押解了下来,在各种谩骂与呵斥声中,四十余人,纷纷跪了下来。 陈永仁扫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群人,有的心怀不忿,狠狠地瞪着陈永仁,也有的已经吓破了胆,不停地小声求饶着。这时候,温叔又凑了上来:“姑爷,人齐了。他们就剩下这些人了,要怎么处理?” “依你看,应该怎么处理?”陈永仁思索了片刻后,也想不出能安置他们的法子来,便问了声身边这个老江湖。 哪知温叔一改温和的态度,冷下脸来,鄙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恶狠狠地哼道:“这些人丧尽天良,即便不算我们寨子间的血仇。就他们自己造的孽,也够杀他们十次了。依我说,给他们放血算了。” 这老头今晚是不是嗑药了,怎么精神还是这么亢奋……陈永仁有些无奈地想着。既然这些人已经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那自己也没有理由继续加害他们。 可两家血仇这么深,要放了他们,保不准日后还会加以报复。但若关起来,也始终不是长远之计……陈永仁沉默了好长一会,才缓缓开口道:“你们这些人中,有谁是参与了那晚偷袭的,站起来。”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就开始sao动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一人敢站起来承认的。 “现在又怂了?”陈永仁也沉着脸,冷笑着说道:“怎么,敢做不敢认了?” 连续的激将,却还是没有人敢做出回应,陈永仁的耐心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这群人的怂样,让一边的温叔更是火冒三丈,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呸,这么窝囊,还学人当土匪。” “你们以为不吭声,就没人认得出来你们了么?”陈永仁终于是不耐烦了,一招手,唤来身边一人,吩咐道:“去让二猴子把人带上来。” 底下人应声便走,不多时,便见二猴子骂骂咧咧地推着那个身上只披着件床单的寨主过来。陈永仁话不多说,只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听着要自己指认当晚偷袭屛石寨的人,这寨主犹豫了起来。毕竟,被指认出来的人是一个什么下场,他心知肚明。而且,在道上混,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当初是他安排人去偷袭的,现在又让他来指认。要是他真把人都揭发出来了,那他以后在道上,也没有任何的威信可言了。 但是现在,陈永仁可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大刀架在脖子上,由不得他退缩。在陈永仁的威逼下,西田寨寨主只得颤着手,将当晚偷袭屛石寨后,又跑回来的十余人一一指了出来。 “你们跟随的就是这样一个人。”陈永仁眼带鄙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人,不屑地哼道。紧接着,又边上的人,道:“把他们分开关押起来。二猴子,继续看着这人。” 安排下去后,屛石寨的人很快就押着这些人退下了。对于这种事情,他们都做惯了,不用陈永仁担心。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地上的尸首也有人在处理,陈永仁观察了一圈后,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在这时,温叔又在边上问了一句:“姑爷,这儿我们算是打下来了,那是不是该按照道上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