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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殿外月光暗淡,正如他心头被这百年的皇室秘辛,寸寸凌迟。 白渊冷着眉眼,仍是不愿相 信的反问道:“孤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韦后又是一声冷笑:“先帝驾崩之时,你还在冷宫不知哪个角落呢!当时得用的皇子都不在,只有哀家守在先帝床头,是先帝回光返照之时,亲口告诉哀家这件事!”她看向白渊,“当然,你要是觉得我所言有假,大可以不信。” 白渊垂下眉眼,用尽全力压着自己心中翻滚的戾气。 他怎么可能不信,师父这些日子数次的晕厥..... “说。”他伸手狠狠扼住韦后脖颈,声音很冷,“怎么破解?” “畜....畜生。”韦后被他狠狠一扼,涨红着脸骂道,“你要弑母吗?” “你算得上孤哪门子母亲。”白渊冷笑,手上更用力,“识时务些,快点说,多得是让你张嘴的法子,那个血咒如何破解?” 韦后立刻便呼吸不上来,脸霎时涨成了紫色,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窒息濒死的感觉,一面拼命挣扎一面大声喊道:“真的....真的没有!先帝说没有!” 她拼了命说完,却发觉脖子上的力道一点没松,快要窒息之时,白渊才放开了手。 他看了看瘫在椅子上大口呼吸的韦后,轻轻闭了闭眼。 此时殿内帘幕重重,连方才的夜风也停了,白渊在微弱烛光下站了好久,半张脸笼罩在晦暗的阴影里。 神色冰冷。 * 今日又是大雪,沈青披了件厚厚的白色狐裘,由侍者撑着伞护着往前走。 除夕之后停朝七日,算是给所有人都放个年假,白渊年前便与她说了许多回,要在这几日与她一起做好多事,还兴致勃勃的计划了好些天,惹得她也兴奋起来了之后,他却只是初一那日早晨与她一起用了早膳,这几天都不见人影,成日的钻在自己的紫宸殿不出来。 都停朝了,他还待在紫宸殿做什么呢。 沈青在自己殿里无所事事了几天,终于想清楚了,我得去看看他。 毕竟我是他师父啊,万一.....这青春期的小孩,心理出了什么问题呢,我有义务有责任去关心他! 心路历程捋顺了,沈青理直气壮的去了紫宸殿。 雪越下越大,幸亏离得也不远,沈青踏上玉阶拢了拢披风领口,守在殿外的福喜见状连忙迎了过来,做足了恭敬的样子,笑 着请安道:“参见帝师。” “免礼。”沈青抬了抬手,问道,“陛下在殿内吗?” “嗯.....”福喜动作一顿,应道,“是,陛下在殿内....看折子呢。” 看折子?都几天没上朝了哪来的折子?沈青皱了皱眉,抬眼看了看紧闭的殿门,说道:“我想进殿见见陛下,劳公公通传一声。” 福喜面色都僵住了,连忙回了几句“不敢不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准话来。 我的老天爷喂,他心里叫苦道,怎么就自己碰上这差事!陛下吩咐不见外人,这帝师.....算不算外人啊。 “嗯?”沈青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微微皱眉,“可是不方便?” “不不不。”福喜摆了摆手,心里暗暗寻思,之前帝师过来陛下都吩咐过不用通传....又想到陛下在帝师面前的模样,心里下了主意,抬头堆起个笑来,“您来自然何时都是方便的,陛下就在内殿,您请进吧。” 沈青只觉得说不出的古怪,见状也没说什么,将随行的侍者留在外头,自己点了点头进了殿门。 不对劲。 这紫宸殿她来的次数太多了,对这里的一桌一椅也称得上熟悉,今日的景象却与平时不同,殿内烛火朦胧微弱,平日侍奉在殿内的太监宫女也不见踪影,大殿寂静无声,更奇怪的是,白渊也不在这里。 沈青脑内的弦不由自主的崩了起来,她放慢脚步,轻轻唤了一声:“陛下?” 没有回应。 她停在原地,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正想再扬声喊人,突然听到内殿传来的一声喘息。 很轻,若不是因为当下殿内寂静,几乎听不到。 沈青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殿内的喘息声渐渐急促了起来。 这喘息声并不暧昧,沈青凝神细听了一会,是人承受痛苦之时才会发出的喘息。 由不得她细想,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微的痛呼,这下声音真真切切,沈青的心陡然提了起来,是白渊! 第56章 偏执病娇皇子 高岭之花帝师【十七】 下意识便认出这是白渊的声音, 沈青顿时顾不上什么瞻前顾后,一手掀开纱幔迈步朝着内殿跑去。 靠得越近, 痛呼和喘息声就越重,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前所未有的不安与害怕全在这一刻涌上心头,一瞬间所有糟糕的局面都在心里转了一圈,一边加快步子绕过屏风, 一边喊道:“陛下?你在哪?” 转过屏风就进了内殿, 沈青却愣住了。 内殿没有点烛, 窗户开的很大。白渊跪坐在地上, 半个身子靠着塌脚,仿佛没有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一般, 只是右手用力捂着胸口蜷成一团。殿内燃着很重的龙涎香, 还有夜风穿堂而过, 然而这般也吹不散,盖不过室内的血腥味。 沈青有些慌, 室内光线太过昏沉照不出白渊此时的情形,只能看到他绛色外袍散乱, 袍角长长的拖在地上。沈青努力平静下来,放轻脚步朝着白渊走去,低声试探着唤道:“陛下?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