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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绯迩还没回答他,电话已经拨通了,出乎意料的是,熟悉的铃声就在身后响起。

    她转身,见徐苍曦正沿道旁缓步走来。

    自然,徐苍曦看见了盛宸迩,盛宸迩也看见了徐苍曦。

    两人那一瞬间的神色都极其复杂,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了好久,谁也没有先开口。

    盛绯迩觉得不对劲,她试探性地问。

    “你们两个……认识吗?”

    “不认识。”

    异口同声。

    第47章 厄运计划 我看你病得不轻。

    那顿烧烤很好吃, 但却吃得异常尴尬。

    当然,可能也只有盛绯迩一个人尴尬而已。

    因为她亲爱的哥哥和尊敬的曦哥,期间一直在互相对眼神, 也不知道在暗中交流些什么。

    中途番茄砂锅牛rou端上来了, 两人都想给她盛, 结果勺子碰到了一起,又开启了新一轮的对视。

    她终于有点忍不住了:“你俩真的不认识吗?”

    “不认识。”

    又是异口同声。

    “……”

    盛宸迩说:“绯迩,次卧需要收拾吗?今晚我还住你那里。”

    “行, 你就和曦哥睡一间屋吧,男生么无所谓的。”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噎了半天才难以置信地反问,“和谁睡一间屋?”

    “和曦哥啊。”

    “他现在不仅接你下班, 还直接住你家?”

    “对啊,那怎么了?”

    “那怎么了?”盛宸迩额头青筋突突跳,看起来是很想把手里的羊rou签子, 反手扎向旁边徐苍曦的脖子,“你一姑娘家,和他个居心叵测的大男人住同一屋檐下,这安全吗?”

    徐苍曦淡定抬手, 挡住了他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签子:“我哪里居心叵测了?”

    “你心里明白!”

    盛绯迩赶紧阻拦盛宸迩:“哥, 别大惊小怪的,曦哥人很好,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你不懂,你常年和尸体打交道,哪能看得透人心复杂。”

    “……你放心,在这一点上,我绝对比你懂。”

    “你都非法同居了, 还跟我理论什么理论。”

    “我怎么就非法同居了?”盛绯迩生气推他,“你到底还要不要回我家?不回去你住酒店算了。”

    盛宸迩没好气瞥了徐苍曦一眼,他感觉目前情势对自己很不利,这家伙不言不语反而能获得自家meimei的同情,所以他沉默片刻,理智改变了战略。

    “好吧,那就依着你的意思。”他给盛绯迩舀了一勺炒螺rou,不情不愿道,“不就是睡一屋吗?我睡,我不会欺负他。”

    “真的?”

    “真的!我们俩势均力敌的,我欺负得了他吗?!”

    ……

    于是晚上,盛绯迩把两个大男人一起带回了家,途中收获了不少路人的艳羡目光,可能都在感慨她哪来的魅力和手段。

    事实上这和魅力没半点关系。

    她一进家门就自己先洗了澡,斟了杯牛奶进房间追剧,把外面大好的天地,都留给了两位面面相觑的男士。

    盛宸迩斜眼看向徐苍曦:“谁先洗澡,你先啊?”

    “你先我也没意见。”

    “得了,你先吧,省得你茶里茶气的去我妹那告状,她还以为我对你怎么着了,说我怠慢客人。”

    “……”

    徐苍曦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也没再推辞,自行进了浴室。

    盛宸迩在客厅转了一圈,发现很多一式两份的用具,连牛奶杯也摆了两个在桌上,花色还差不太多,肯定是盛绯迩给徐苍曦买的。

    他又去次卧翻衣柜,结果见多了好几件陌生的男士衬衫T恤小外套,都是盛绯迩的审美——这丫头以前给他买衣服就这风格。

    搞什么,这俩人过上日子了?

    他坐在床边正无语,浴室里的徐苍曦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两人打了个照面。

    他目光落在了徐苍曦那件蓝色浴袍上,居然和他平时穿的那件款式一模一样。

    “……艹。”他忍不住提高音量,“连浴袍都买和我一样的,到底谁是她哥?!”

    徐苍曦反手把门关上了:“小点声,绯迩听得见。”

    “怎么着你是她男朋友啊?你一副男主人的语气跟谁讲话呢?”

    “我看你病得不轻。”徐苍曦冷眼瞥他,“让我来A城的是你,让我暗中保护她的也是你,我照做了你又不满意。”

    “我让你暗中保护,你直接登堂入室同居保护了,这他妈叫照做?大家都是男人,你有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十年前我就知道了!”

    徐苍曦淡声反问:“知道了你还让我来?”

    “……”

    “你不就是利用我这份心思,确定我不可能拒绝吗?大家都是男人,谁也不是傻子。”

    “……”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心甘情愿的,我原本也没打算让她发现我——但现在出现了特殊情况,我又半年联系不上你。”

    盛宸迩恶狠狠咬了一下牙:“你以为我不想联系你?我摊上大麻烦了!”

    “我们也摊上大麻烦了。”

    “什么叫‘我们’?是你的麻烦,还是我meimei的麻烦?”

    即使在头顶暖色的吊灯下,徐苍曦的眼底也仍旧色泽沉黑,透不进一丝光线。

    这几秒钟的沉默,是他极力平复情绪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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