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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伺候完姑娘洗漱后便默默的退下了,临走时皆瞥了眼还在姑娘房里跪着的男人。 花楹几番要开口都被白蔹制止。只得气呼呼的跺跺脚离开。 今夜轮到木槿守夜,南烛还在房里,她自然不会睡,只安静的守在外间。 跪了几个时辰,该是够了。 总不能叫人在房里留宿一夜。 果然,没过多久,便听里头传来姑娘的声音,“还没跪够?” 南烛闻言,犹豫片刻后起了身,很是乖觉的立在屏风后,甚至没有朝里头望一眼。 “奴知错了。” 不知是不是里头的姑娘有意晾着他,过了快小半刻,才又传出姑娘慵懒的声音,“以此为戒,若敢再犯我便留不得你了。” 南烛挑了挑眉,说的是他先前故意示弱那档子事,还是晨间的冒犯? 但这话他是不敢问出口的。 罚跪虽对他来说不算事,但他并没有自找罪受的倾向。 “奴知道了。” 许是瞧他态度还算乖觉,苏月见才不情不愿的揭过此事。 但也没再开口。 又被晾了好一会儿,南烛似是心领神会般,开始禀报昨夜调查的结果。 “正奉道长去了平城一处废旧的寺庙,见了一个人,他对此人很是恭敬,如实禀告了朱家一事,那人听了后,便言他们的计划恐已被人识破。” 且不知为何,那个人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苏月见倚在榻上半阖上眼,漫不经心的听着。 “听他们的意思,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动手。”说到这里,南烛稍作停顿。 就在那时,他无意瞥见了那人腰间的一块玉佩,顿觉很是熟悉,便想要靠近看个仔细,可没想到... “你被他们发现了。”苏月见淡声道。 否则便不会一夜未归,晨间来见她之前,应该已经整理过衣裳头发,但她无意撞进他怀里时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是以趁着挣扎之时诊过他的脉,应只受了点轻伤。 南烛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压抑,而后才点头,“是。” “姑娘放心,我将他们的人甩干净了才进的府。” 苏月见嗯了声,抬手捂嘴打了个哈欠,声调愈发疲懒,“他们既已不准备再再动手,此事便作罢,别添不必要的麻烦。” 南烛却没应声。 苏月见皱了皱眉,正欲说什么时,便听南烛沉声道,“他们不是云宋人。” 不是云宋人? 苏月见微阖的眸子突地睁开,半坐了起来,“什么意思。” “正奉道长并非云宋人,他所见的那人亦如此,且武功路数极其狠辣。”南烛道。 “你如何判定他们不是云宋人?” 苏月见面上添了几分严谨,若只是有人为求财耍的心机手段便罢了,可若对方不是云宋人,那此事就非同小可! 十万黄金,在当今世道绝对不是小数目,足够一个庞大的军队好些时日的粮草了! 霖安虽不在云宋边境,但离随安不过隔着两个城池,一旦边境异动,霖安必会受到波及。 “他们交谈用的并非云宋话。”南烛道。 苏月见闻言疑惑的看向男人,“你能听懂?” 此处只与祁周相邻,据她所知,祁周话与云宋话截然不同。 他怎会听得懂? “能听懂。” 南烛对此也有些疑惑,他也不明白为何他能听懂他们的谈话,且对哪种语言并不陌生,好像...近段时间便听过一样 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云宋人。 “那你可知道他们是哪里人?” 苏月见声音微冷。 能听懂祁周话,莫非他是平城以南的人? 且与祁周人打过交道。 “不知。”南烛摇头道。 而后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我见那人腰间有一块玉佩很是特别。” 苏月见此时已不敢掉以轻心,端端坐了起来,道,“什么模样?” 南烛愣了愣后,径自越过屏风走到苏月见身边,见她没赶人,便伸手蘸了茶水在软榻旁的桌子上,依照记忆画了个图案。 是一个圆,中间壮似火苗燃烧,周围则似水纹绕环。 苏月见突地站了起来,盯着南烛沉声道,“确定是这个图案?” 南烛见她反应过甚,神色一紧坚定道,“确定。” “姑娘识得?” 苏月见又盯着桌上的图案仔细的瞧,直到水散去,图案消失,才幽幽道,“识得。” 随后眼眸微凉,缓缓道,“这是祁周要臣才能佩戴的玉佩。” 她曾随师父师姐去过随安,听师父讲过祁周人文,恰好对这个图案有所了解。 非三品以上,或立过重大功勋之人,没有资格佩戴此玉佩。 所以,南烛见的那人,要么是祁周三品以上的大臣,要么为祁周立过大功! 如此以来,这十万黄金背后,当真便是有一个惊天的阴谋! 蛊毒一案,不容忽视。 南烛也跟着一惊。 他是已料到此案不同寻常,但没想到对方来头这么大。 出动这么大的人物,他们要的恐怕不止是十万黄金! “朱家!” “朱家!” 二人几乎同时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