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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的没错,师姐心里没有儿女情长,只一心钻研医术。 “无妨,师姐便安心住着,我带了两个丫鬟过来,有什么事师姐尽管吩咐她们就是。” 杜若皱了皱眉,刚要拒绝便又听苏月见道,“以往便罢了,如今院里可不止师姐一个人,不论是帮把手也好,还是避嫌也罢,师姐都得留着她们。” 说罢,苏月见将两个丫鬟唤道跟前,“我知道师姐的性子,这两个丫鬟最沉稳安静不过,定不会扰了师姐。” 两个丫鬟分别叫青一,素词。 瞧着的确是内敛沉静的性子。 且苏月见说的有道理,孤男寡女同住一院确实不好听,杜若便没再推拒。 而后白蔹便同两个丫鬟将带来的用品安置妥当。 苏月见也没有急着离开。 苏月见与杜若虽同承一脉,但各自所悟皆有不同,每次二人相见都免不得要讨论一番,结束后都觉受益匪浅。 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苏月见问了失忆之怔,杜若提了眼疾。 随后就这两种病症交流许久。 直到日落西山,苏月见才起身告辞。 回府的路上,苏月见仔细想了杜若提的几种药材,确定与她现在的方子融合后效用会更佳,便朝白蔹说了几味药,“回府你去药房按我说的分量取来,同现在的方子一起煎。” 白蔹应下,“是。” 几个丫鬟常年跟在苏月见身边,虽还不能诊脉,但寻常的取药煎药却是易如反掌。 就连最不记事的花楹都晓得好些个药材效用。 “姑娘,若南烛恢复了记忆...” 白蔹几经思索后,才在下马车前试探的开口。 苏月见神情一顿,而后淡淡道,“他恢复记忆不是正如我所愿,从哪儿来的便回哪儿去,省得死皮赖脸缠着我不放。” 白蔹眼眸微沉,“可是姑娘...” “没有可是。”苏月见打断她,语气微凉,“我知你心思,但日后莫再如此。” 苏月见一直都知道白蔹生的什么心思,也知道她在背后悄悄做了什么。 但他恢复记忆后如何看待她,却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况且此事是她不占理,没道理后头还要追着叫人家对她负责。 白蔹见她不愿提及此事,只得作罢。 然她刚掀开车帘,便顿住了。 只见南烛脸色微沉的立着马车旁。 显然是将她们刚刚的话听了去。 “你...何时来的?” 白蔹还是问了句。 南烛没吭声,但眼神死死盯着马车里,灼热的可怕。 答案不言而喻。 白蔹抿了抿唇,回头瞥了眼略显无措的姑娘,仿若没发现那求救的眼神般,安静的下了马车。 苏月见,“...” 她怎么有这么没出息的丫鬟。 接下来,苏府门外便有这样诡异的一幕。 马车端端停在门前,丫鬟垂首静默,护立身姿挺拔站立如松,眼神灼灼,好似要将马车盯出个洞来。 而马车里,迟不见姑娘下来。 守门的下人对视一眼,这是...怎么了呢。 但他们不敢上前去问,只暗戳戳的瞥着。 苏月见面无表情的坐着,如果有早知道... 她刚刚那些话定回了寝房再说! 她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但他听着,应该就是那个意思吧? “姑娘不下来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苏月见揉了揉眉心,她现在去梨苑还来得及么。 不对! 她为什么要心虚。 她说的又没错,本就是他厚着脸皮非要留下,她几次三番都没将人赶走。 所以她现在心虚做什么? 说服自己后,苏月见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襟袖摆,扬起高傲的小脸。 她又没错,就是错了也是他的错! 所以,她怕他作甚。 姑娘矜贵又傲气的出了马车。 然,面前却伸来一只手。 苏月见刚要搭上去,便觉不对。 她都说他死皮赖脸了,还要他扶,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 “白蔹,过来。” 姑娘冷着脸唤了声。 白蔹瞥了眼南烛冰冷到极致的脸,无声叹了口气,上前将姑娘搀下了马车。 一行人施施然进了府,朝降香院而去。 南烛静静的跟在后头。 到了寝房外,苏月见进了屋后突然回头瞪向男人,“不许跟进来!” 南烛目光凉凉的瞧着她,而后默默的收回要踏进门槛的那只脚。 白蔹受不了这氛围,当即便退下,“奴婢去熬药。” 顺便将要过来伺候的花楹带走了,“花楹去取晚饭。” 见丫鬟抛下了自己,苏月见砰地一声将门关上,还上了门栓,疾步走进里屋深呼了口气。 这男人的眼神瞧着让人毛骨悚然的。 有些可怕。 苏月见拍了拍胸脯,褪下披风外裳,净了手后便斜靠在软榻上沉思。 她就说了他一句死皮赖脸,狗男人应该没那么小气吧。 况且她也没说错啊。 嗯,她没错。 苏月见自我肯定的点点头,随手拿了个话本子心安理得的看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