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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老爷耶,擅闯大理寺劫狱,那可是死罪啊! 大人怎么能知法犯法,干这么不要命的事! 小厮边往追上,边朝天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诸神保佑,诸神保佑,保佑大人吉人天相,荣宠不衰,保佑陛下宽仁大度,从轻责罚,就当……” “就当大人是个屁,把他放了。” 景白安脚步一顿,“…” 他回头阴恻恻的看了眼还在对着天空弯头哈腰的小厮,眉心直跳。 当他是个屁? 苏月见抿了抿唇,紧紧绷着脸,此情此景,怎么也不合适笑。 从那小厮的口中,她大约猜到了这应是他的府邸,心里有迷茫,也有些无措。 她不知道恢复记忆后的他,记不记仇。 还会不会跟之前一样,将她放在心上。 若是没有,若是记仇,他会不会把曾经她给他的屈辱都还回来。 打她骂她应当不至于,也许,会让她为奴? 苏月见咬了咬唇瓣,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到了这个地步,为奴…便为奴罢。 总好过继续蹲牢房。 只是…他就这么将她带回来,会不会受到责罚。 苏月见前所未有的矛盾,她一边担忧将来的处境,担忧狱中的亲人,另一边,又担忧他会因此受罚。 就在她愁思不解时,景白安已经停了下来。 她的眼前终于不是一片黑暗。 这是一间很宽敞很明亮的屋子,屋内摆件精致大气,随便拎出一件都是名贵万分。 她坐着的,是极软的贵妃塌。 “去挑两个细心的丫鬟过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这才抬头认真看向面前的男人。 分明是同一个人,可眼前的他…周身的气质已与霖安的南烛全然不同。 多了上位者杀伐果断的贵气与…肃杀。 刚跟进屋的阿真听到吩咐,只来得及看一眼苏月见,便又急急忙忙应声离开。 然只那一眼,他就觉豁然明朗。 不怪大人万年铁树开花,不怪大人冲冠一怒闯大理寺。 这苏姑娘生的…真真是好。 这样的容貌,他只见过一回,那就是摄政王妃……不,如今该是贺若族长。 贺若族长也是长在江南,啧啧啧,难不成当真是江南的水土养人,尽出美人? 阿真离开后,屋里便只剩二人四目相对。 良久无话,苏月见觉得,不论他想做什么,到底是将她从牢房里带了出来,她应当道谢才是。 “我…” “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二人都怔了怔,屋里又安静了下来。 景白安有很多想说的,想问的,可在看到她消瘦苍白的容颜时,却觉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 若他晚几天离开,若他再警觉一些,是不是就能让她免了这场祸事。 至少,不会让她坐着囚车进京。 懊恼与悔恨充斥,叫他一时竟不知该先说些什么。 林叔的到来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他的目光只在苏月见脸上停留了一瞬,便颔首行了一礼,“苏姑娘。” 苏月见正要起身回礼,却被景白安伸手按下,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囚衣和男人褪下来的中袍,肩头上那只宽大的手掌,轻易的透过衣裳传来guntang的温度。 虽然二人早有夫妻之实,有过比这亲密许多的碰触,可今时不同往日,且还有旁人在,苏月见的脸颊顿时就红了。 见姑娘轻轻垂首,景白安才觉得他的举动不妥,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道。“这是府中管事,姑娘唤林叔就好。” 林叔将这一切收进眼底,笑了笑,比之前更加恭敬的拜下,“老奴见过苏姑娘。” 他是看着大人长大的,哪还能看不出大人这是将人放在了心尖尖上。 就算…苏姑娘的身份有些麻烦,但这也不是他们该担忧的,且就是担忧也无济于事。 他们要做的,就是照看好大人的心上人,如同待大人一般恭敬。 苏月见这次没起身,只颔首回了一礼。 她怕她一动,他又要按她。 林叔见完礼,这才上前朝景白安低声道,“大人,外头来人了。” 这个时候会来景府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景白安对此也早有预料。 “进来了?” 林叔,“没有,就在府外。” 就算景白安擅闯了大理寺,可他也是锦衣卫指挥使,是天子近臣,正如日中天。 所以,没有天子手谕,没人敢带兵闯进来。 景白安沉默几息,才道,“照顾好苏姑娘,我进宫一趟。” 林叔点头应是。 景白安临走前又看了苏月见半晌,最后道,“我很快回来。” 不等苏月见作何反应,他就已大步出了门,林叔朝苏月见行了礼后也跟了出去。 “我离府后将大门关上,任何人不得进出,若有人强闯,就去报官。” “不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能让人将她带走。” 林叔一怔,“报官?” 自家这么大的官,还报什么官。 “陛下未见到我之前,不会下旨拿人。” 林叔默了默,顿时明了,“是。” 就算大理寺知道苏姑娘就在府里,可这毕竟是景府,没有天子手谕,他们便不能带兵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