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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岼皱了皱眉,看向景白安。 景白安自然知道他参与那次行动的事瞒不过去,所以才叫邬岼如实说来。 “彼时我危在旦夕,是苏府大姑娘救我一命,醒来后我便忘却前尘,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所行之事全是听从苏大人的安排。” 景白安不疾不徐道。 易仲诧异,“景大人曾失忆?” “此事真假易大人一查便知,若非如此,我醒来后又怎会拖延数日才回京复命。”景白安顿了顿,又道,“与齐沐抢夺黄金时不慎中毒,恰也因此恢复记忆。” 易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了解景白安,这人从不屑说谎,况且失忆这事是摆在明面上的,是真是假他只需去查探一番便能明了。 所以这事,的确是苏京墨的功劳? 易仲看向苏京墨,沉声道,“苏大人,此事当真如此?” 苏京墨心里早有准备,是以面不改色道,“确实如此。” “那么还请苏大人将当初的细节一一说来,你是如何发现祁周齐沐在南方骗取钱财,又如何部署手下在何处将黄金拦截。” 易仲沉声道。 邬岼闻言脸色白了白,当初他们都是听景大人的命令行事,等他们回到霖安时,大人已经被押送出城,大人根本不知当日细节啊。 然他不敢露出异色,只能低着头期待大人早与景大人通过气。 可他不知,自从景白安闯了大理寺将苏月见带走后,大理寺便严加防守,且不许任何人探望苏京墨。 他们根本没有通气的机会。 在苏京墨开口前,江晗让人将邬岼几人带了出去,去写下此事的前因后果。 邬岼出去时担忧的看了眼景白安,景白安道,“只管如实禀报。” 邬岼知道的并不多,就算二人供词有出入也无妨。 苏京墨也早料到易仲会有此一问,待邬岼离开后,才缓缓道,“此事是小女如菀最先发现的。” “彼时,霖安朱府朱玉城身中蛊毒,求到了蝉衣谷医神缪止门上,恰遇小女如菀,如菀自小跟着缪止学医,乃缪止关门弟子,医术尚佳,遂去朱府解了朱大公子的蛊毒。” “小女因此发现那蛊毒竟是来自祁周,又得知有一道人此前要价数万黄金为朱公子治病,小女遂觉有异,便上报于我,景大人彼时失忆,以南烛之名为小女护卫,请命前去调查此事,我便允了。”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饶是景白安都怔了怔。 他刚刚靠近苏大人时,只悄然说了几个字,朱府蛊毒与泗水滩拦截。 他本就是叫苏京墨根据这几个关键的字说出一段前因后果,可他没想到,苏大人竟说的八九不离十。 当初窈窈并不知她学医一事是苏大人安排的,所以禀报此事时并未将朱府一事细说。 却不想,苏大人竟然也知晓。 苏京墨其实知道的并不多,他只知道苏月见去朱府给朱大公子治病,便派人查探了一番,当时只知道有人也能治此病,但要价甚高,并不晓得这事与祁周人有关。 他是结合景白安刚刚所说的朱府蛊毒,才有了猜测。 “那么苏大人又是如何部署手下人在何处拦截到的黄金。” 易仲问道。 他审案多年,犯人所说是真是假他心里都有数。 苏京墨这番说辞,确实不像是撒谎。 “后来我便让邬岼等人与景大人共同调查此案,便得知齐沐竟要将这些年所骗取的钱财运回祁周,遂让他们沿路追查,后来在泗水滩拦下了黄金,至于后头的事我不便不知了。” 苏京墨缓声道,“邬岼还未回霖安,我便已经上了囚车。” 话落,堂内一片寂静。 江晗也拿来了邬岼的供词,与苏京墨所说都能对上。 邬岼是今日才进的京,景白安的人近日也入不了大理寺,所以他们没有串供的可能。 “看来,此事确实是苏大人的功劳。” 易仲将供词放至一边,意味深长道。 邬岼见此才松了口气。 只道是景大人早与苏大人通过气。 “可就算如此,也无法抵去助忠王造反的罪过吧。” 沉寂半晌后,江晗道。 不等景白安出声,便听苏京墨道,“罪人自知罪孽深重,不求赦免,只求不牵连家人。” 话刚落,便听外头传来一道极其不屑的声音,“这时倒知护着家人了。” 众人朝外望去,却叫一老者大步而来。 易仲江晗见此忙起身迎了出去,倒不是因为老者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手中的圣旨。 景白安也跟着迎了出去。 来者正是缪止。 他朝苏京墨冷哼了声,才朝迎出来的易仲道,“易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易仲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错愕了半晌才拱手笑道,“原是梁老弟。” 虽心中震惊不已,但他深知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遂看向缪止手中的圣旨,试探道,“不知梁老弟前来是为何?” 缪止,“易大人可还记得,当年先帝曾赏我一道免死金牌。” 易仲闻言一顿,他转头看了眼跪着的苏京墨,霎时便明了,“梁老弟是要...” “不急不急,你们先审着。”谁知缪止并未宣读圣旨,反而寻了个地方站着,不慌不忙道,“圣旨最后再念也不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