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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三叔的事了结后,家里从河没再特意留人,当然也就没有人会非要跟着他。 从河昨晚的话,祁明泽思来想去,越发的不敢放心,即使他给了承诺。他也不敢一直由着祁樾舟这样不见他。 祁樾舟在滨城还有一个长居的住处,祁明泽开着车过去,将保时捷在小区停车场停了。这是个高档小区,有一半洋房,一半别墅。 祁明泽步行到门前,大门紧闭着,他摁了好一会儿门铃也没人应。 祁明泽原来的,与祁樾舟见面会有的无措与害怕都一点点去了。到了此刻,只剩了担忧,他希望一切都好好的,不会再有任何人出事,不会再有缅甸的那种事情发生。 祁明泽低着眼睛看门前的地毯,不那么蓬松,显然是有人每天进出的。 他抬起头,转身瞧了眼身后的院子,院里有张木质长椅,置在树下,他过去坐了。 从得知祁樾舟醒来,他始终没有打过祁樾舟的电话。到了今天,他越是不见他,电话也就越是打不出去了。 祁明泽坚信祁樾舟会回来,他一直没有走,也没想打电话。五月初白天气温温暖舒适,祁明泽在院子里转转,在长椅上坐坐。一直到天黑,院子里亮起灯,空气变得湿润,他在树下长椅上坐的快睡着了,才有人走近。 一个高高的身影挡住了院门口的路灯,祁明泽从椅背上直起身来,认真看了,祁樾舟隐在阴影里的面孔逐渐清晰。 “你总算回来了。”祁明泽看清人,很快从茫然疲惫中抽离,露出了笑脸,尽可能轻松的笑脸。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腿却一麻,身体一歪,一双手准确的托住他的胳膊。 “等多久了。” 祁樾舟的声音响在头顶。祁明泽心上重重的一揪,酸到痛楚。两年多了,他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在医院照料他的那一个月里,他做梦都想听到这个声音。希望他睁开眼睛,希望看见他健健康康的站起来。 祁明泽抬起头来,他还是满脸堆笑,“有点久了,我腿都等麻了。”祁明泽没有客气,将重量压在托他的手上,站直。“你吃晚饭了没,家里有没有吃的啊,我等你等的还没吃过东西,饿了。” 祁明泽显得很高兴,他们有两年多没有见面,但他对祁樾舟没有半分的生疏,当然也就没有一句特别的话要说。 两个人一起进了家门,冰箱里除了水没有什么吃的。祁樾舟点了小区门口餐厅的外卖,很快就送来了。餐厅的长方桌上,祁明泽吃晚餐,祁樾舟坐在一边。 “这家的老板一直没换吧,还是原来的味道。” “你喜欢就好。”祁樾舟淡淡的说。 “你也再吃点儿吧。”祁明泽抬头问祁樾舟,祁樾舟摇摇头,没有要配合祁明泽轻松相处的意思。 祁明泽的这种不生疏,于祁樾舟正是另一种明确的疏离。 祁明泽用笑容粉饰气氛,用热络掩盖本该有的情绪。祁樾舟几乎不主动说话,祁明泽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拨动他的神经。他不知道他这一趟的目的,他藏着事情的眼睛让他心痛。 从前,他就坐在这方吃饭,没有从河,没有隔阂,他简单的看他的眼睛里只有快乐。 祁樾舟冷白的手指在餐桌上一撑,他起身进了厨房里。拖开冰箱,冰箱暖黄的光在他冰冷、寥落的脸上铺开,他眼底有一层水光,无主的目光深深的泡在水底。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罐酒拉开,站在冰箱前,仰头直直的灌下一整罐,又再拿了一罐,依然直直灌下。 冰凉刺激的酒入喉,下腹,那冰凉的液体凉透了他的胃,他的神经。到他再回到餐桌时,他已经不准备顺着祁明泽铺垫的气氛和他相处。祁明泽已经吃完东西在收拾餐盒,祁樾舟带着满唇的酒气,腥红着一双眼睛靠近祁明泽。 他伸手,一把握了祁明泽的手腕,拖了他手上的餐盒。 “我有话跟你说。” 祁明泽闻到祁樾舟嘴巴里明显的酒气,看清他突然红了的双眼。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事情好像就失控了。 “你,喝酒啦?”祁明泽的脸色一点点凝重。 祁樾舟喉结滚动,对祁明泽点头,眼中有种偏执。他靠近祁明泽一步,抵到他面前,直近的鼻息中出现祁明泽的味道。 祁樾舟缓缓将身体朝祁明泽抵近,“我有话跟你说。” 他的举止已经不再是祁明泽努力营造的关系。 “表哥!”祁明泽退开一步,重重的叫他,这一声呼唤算是提醒。祁樾舟手中还握着祁明泽的手腕,他没有放,所以祁明泽退不了多远。 祁樾舟扯着祁明泽的手腕,眼底泛着水光。他早就厌恨了这个称呼,他厌恨他将他装在这个他早就不想待的格子中。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用不着一直这么叫我。我于你,只是祁樾舟,一个娘们儿!”祁樾舟狠狠的道,但眼中的偏执夹带上了nongnong的哀求。 祁樾舟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祁明泽再也撑不起笑容,他营造的气氛已经不在,他也再无能阻止祁樾舟。 “你知道我爱你吗?我爱你,我爱你啊!” “你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不想醒,我已经没有生的欲望,是你,是你啊,是你要我醒我就拼了命的睁开眼睛,我醒了为什么又不要我。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