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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工作量可不小,需要时间。 雁洛兮感觉自己现在时间上有些混乱。她习惯在手机上看时间月份,而这里人说的时间都是农历,比如她说的四月考试,实际是她世界的五月某天。 还是得尽快习惯这里的时间才行。 回程依然订的两层客运大船,有自己的专门房间。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娇弱的男子,她这个大女人当然不能让他们去大仓里挨挤啦,更何况家里掌钱的大老板在呢,就是有钱。 船里的餐厅在一楼,空间比较大,摆了十几张桌子,里面的客人也就坐满了一半。 雁洛兮牵着豆豆,沈音沐带着有面纱的黑色帷帽跟在后面,要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船小二娘马上奉上菜单,笑道:“客人先要壶茶吗?这是文江中游,此处水泡的茶不疾不徐,正正好。” 雁洛兮见沈音沐点头,轻笑着答道:“好。” 船小二娘很是麻利,不多时,茶点就摆上了桌,栗糕,水晶饺,蟹rou包。担心船晃不稳把豆豆抱到腿上,雁洛兮拿出煮烧杯倒出两小碗早上煮好的小吊梨汤递给他们先喝,免得吃着点心干。 这些日子不见,沈音沐看上去面色苍白,还是那么瘦。雁洛兮担心他吃东西太少营养跟不上,在手机下载的美食帖中找了许多食疗的营养汤食谱留在沉鱼落雁,强行规定他每天必须喝一盏。 见到吃的,豆豆举筷吃得飞快,雁洛兮不由笑道:“别吃太快,细嚼慢咽,看大公子吃东西多优雅。”听罢,豆豆慢了许多却不赞同地摇头道:“青君不在家时,大公子都不好好吃饭,爹亲天天发愁,说不能跟大公子学。” 雁洛兮蹙眉,看着沈音沐问道:“为何?” 沈音沐赶紧低头快速喝了两口梨汤,嘟囔一句:“只是吃不下。”好像犯错误的小学生被班主任现场抓包般紧张,雁洛兮实在不忍心责备他,拿起小盘把栗糕,水晶饺,蟹rou包各加了一份推到他面前命令道:“喝完梨汤,这些都要吃完才准你下船。” 话还没说完,一旁突然传来声刺耳的尖笑:“文沙县丞,你们这儿不仅男人与女人同桌进食,居然还有妻主伺候着男人先吃,简直是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当地官员怎么教化百姓的,太不像话了。” 这尖笑声大殊为无礼,豆豆吓得嘴里的rou包都掉了下来。雁洛兮偏过头,望向说话之人,只见一个身量不高的发福中年女人,趾高气扬地对着坐她对面的女子义愤填膺。 雁洛兮一眼就认出那个一脸哭丧的女子正是县丞,眼神相碰,县丞一副要给她作揖的歉意笑容,雁洛兮一笑,没把这挑衅之语放心上,夹起rou包塞到豆豆嘴里,安抚他安心吃东西。 “高衙内,我们这乡野之地自然不能与京城比。哪家娘们娶夫郎不是得花光积蓄才行,自然会多爱护些。”县丞态度恭谨,对着那上首连连低声解释。 高衙内冷哼:“就算边疆苦寒之地女子娶夫,图了好生养能干活,允许抛头露面,那也严格遵守礼数尊卑。平沙城和文沙县的男子,虽不能与帝都的夫郎们诗词歌赋,美貌纤秀相比,但总是孔孟之乡,贤良淑德总是要教导的……” 这神经病不停在耳边嗡嗡,雁洛兮咳了一声,顺手倒了杯茶,递在了沈音沐掌心,笑道:“哥,喝了这杯茶,我们去外面吃点心看河景好不好?” 沈音沐领着豆豆,雁洛兮提着煮烧杯和打包的点心走在前面上了甲板,想去船头吹风看河景。迎面,一个戴着白色帷帽的身影款款走来,擦肩时突然脚拐了一下,那人毫无征兆地向雁洛兮倒来,她一惊本能的伸胳膊想要接住,沈音沐一个健步冲上前一手紧紧抓住那人的胳膊扶他站好,轻声说:“公子请小心。” 那男子撩起面纱,精致完美的五官顿时引起周围人的惊叹,声音妩媚,“谢公子相助。”他嘴上这样说,却抬头看向雁洛兮似有羞赧,沈音沐一松开手,他随即跌落在地,嗫嚅着说:“我……我的脚拐了。” “公子可有家人同行,我去帮你叫。” 雁洛兮皱眉,感觉今天没看黄历,一路不顺。退后一步拉着沈音沐上下检查一番,看着没受伤,这才柔声嘱咐道:“河上风还挺大的,你身子弱,先带豆豆回房休息,记得把那几块点心吃了,再喝些热茶。” 沈音沐柔柔看着她,点头带着孩子走了。 雁洛兮退开几步,恪守礼仪,微一颔首,转身去找船员帮忙,白衣男子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有些挫败。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第一次见了他,哪个不惊为天人,而这个小地方的女人竟然无动于衷。他皱起了眉头,缓缓又把面纱覆上脸颊。 “雁家主,没想到真是您!” 一个惊喜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雁洛兮叹气,预感又没好事。一侧头看到一个淡蓝色身影算是吐了口气,笑道:“李主事,没想到在这碰到,好巧。” 李记主事李德一拱手,笑道:“我正要往沉鱼落雁走上一遭,不想在此处偶遇,真是巧。”言罢,介绍她身侧的一位儒雅青年道:“雁庄主,这位乃泰州司马王文王大人,此次与我同行,特意来文沙拜见雁家主的。” 哦?雁洛兮有些吃惊,忙迎了上去,拱手行礼道:“见过司马大人。” “雁庄主客气,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仲礼所说的雁神医了,你那酒精着实救了不少边关将士的性命呀!”雁洛兮这才知道李德,字仲礼。这位王大人乃泰州司马,西北边州也得有从六品,为酒精而来,恐怕自己的小庄子满足不了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