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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着大木板放到地上,雁洛兮道:“你爬上来,我拖你去海湾那边洗洗,太臭了你,这么带回去见人,还说什么王夫?就算王,真来了,也得被你给熏走了。” 嘿!想不到他前半辈子尊贵,别的不说,贴身伺候的小厮那就多少个,如今却是被这个陌生的丫头说臭。他一生强势,尤其身残后,心中更多出了说不出的怨毒。可现在他却没有觉出半分怨恨,说是缘份,更多却是她口中的关怀之意。 老太监嘹声吹了声哨,草屋后滚出两只猴子,很有灵性,一猴架着一只胳膊把他送到雁洛兮做的水坑边,他身体靠着岩壁,上身趴在半弯的树枝上泡在海里甚是惬意。两只猴子高兴的不停跳跃尖叫。 雁洛兮看着有趣,问道:“这俩是你的哨兵?” “陪伴我多年,常年在树枝上警戒放哨,一个负责白天,另一个负责夜晚,轮流值班。” “真是重情的猴子,她们就是你的家人。何必再去想念已经失去的故乡,把这里当成家不好吗?本就是你一手打造的。” 说完,雁洛兮捡起香皂递给她,“好好洗洗,这可是我庄子里的特产,很香的,都是限购品,数量有限。” 老太监什么好东西没用过,一闻就知道是好货,问道:“看你家世不错,为何来当匪?” “谁说我来当匪的?我是来剿匪的好不好?” “何必冠冕堂皇,难道不想占岛?你适才可说这是你的海庄。” “是呀,就是海庄呀,与大陆上的任何庄园一样,不过就是多些部曲保护安全而已。” “保护安全?说的好听,还不是要靠抢劫过往商船过活。” “为什么要抢劫船只,保护她们不好吗?适当收些保护费,建个补给站就够养部曲了。” “部曲才几个人,岛上其他人你怎么养?” “其他庄子怎么养,我们就怎么养,种田地,栽果树,打鱼,放牧,建厂,晒海盐,建医馆,建学堂,搞研究,做贸易,没有苛捐杂税只会更容易,难道不是吗?” “你倒是会异想天开。” “怎是异想天开?你洗干净了,我带你出去,做给你看。” 雁洛兮见他用香皂洗了三遍头发依然意犹未尽,把篦子也递给他,越发调笑道:“这些香露,香胰子,我们也可以在海岛生产卖去京城利润更高,椰子rou能榨油就是最好的原材料。” “真不抢劫?” “没这个必要,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我堂堂神医,双手是来救人的,哪能害人。” 雁洛兮指了指别在自己胸前的极品医药师徽章,又拿出自己的解元文书显摆了一下,额首道:“看到了吧,就是来剿匪的。” 老太监眼一眯,越发的惊异,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往事,问道:“你又何苦?” “我就说吧,以前也是糊里糊涂,跟着感觉走,见到你倒是想明白了。” 雁洛兮走到岸边盘腿儿坐好,也忘了刚才这人才嘎巴了人家的脖子,还挺熟稔的把自己的水瓶递过去道:“来,喝口水,看你嘴唇干的,都裂了。一会儿洗干净了,再吃点东西,就算活过来了。想开点,有吃有喝有自由,还有两只重情谊的猴子陪着你,这岛上的日子不错!” 老太监也没客气,直接灌了几大口,显然是渴狠了,喝的急,把自己呛的够呛,雁洛兮还扶过身去,靠的更近了给人家拍拍背,“现在不怕我把你嘎巴了?”老太监得理不饶人,继续追问:“还没说你到底想明白了什么?” 雁洛兮若有所思,道:“想你妻主当年定是不甘人下,不想仰人鼻息过活,才让你来此占岛,她留在家里打天下。我们的情况相反,我来海外打天下,把他留在了家里。” 老太监又是一口血,咳咳了几声,嗤笑道:“你占个岛,就想造反?” “你刚才用力过猛,才咳这么凶,一会儿带你回大营,吃几服药就好了。” 雁洛兮又帮他拍拍背,解释道:“造什么反呀,有病才造反呢!我预备着殿试之后去提亲,估计我那夫郎家是个豪门,要是不同意,我们就私奔啦。总不能一辈子灰头土脸的活着,您说是吧。我这儿建好庄,到时举家迁来,天大地大,直挂云帆,乘风破浪,这碧海蓝天下,我们携手并肩,谁又能说不是个好的人生呢!” 老太监听了这话,只觉心中死灰复燃,之后又怅然若失,当年妻主如果这番想,南下到这海国,一起向南向东打下一片天地,是不是一切都将不同?一辈子不服输,叱咤风云,如今想来,还没这后生想的通透。 “你这娃,就是个杞人忧天的主儿。凭你这模样身家,再考个进士及第,别说豪门,就是皇家的儿子也抢着嫁呀,就知道整天瞎折腾。” 雁洛兮觉着聊的差不多了,这老太监就是个嘴硬的,催促道:“蝴蝶先生,咱也别啰嗦了,您赶快洗,咱可赶着回大营呢,前边打的热闹,我那啥,我这庄主,事儿可多着呢!” 老太监被她直接给起了个称呼倒也没恼,吩咐道:“催我快洗,你倒是转过身去呀,这么盯着看,也不怕长针眼。”说完那母猴直接挡到了雁洛兮身前,公猴跳到水里帮他宽衣洗背。 雁洛兮转过身,看着这两只猴子稀罕的不得了,背着身问道:“蝴蝶先生,这些年,两猴儿就没生些小猴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