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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间禅房里,有很多医者和衙役轮流进来缩在热炕上打个盹或取个暖再出去干活。孙辽取来屏风给阿爹隔出个小隔断,雁洛兮轻声道:“阿爹,先让我看看您这膝盖,每天药浴后抹药膏子还受得住吗?” “之前痛的要命,现在痒得让人挠心挠肺的受不了。”蝴蝶先生把声音压的很低。 “太好了阿爹,这说明鲨鱼翅骨与您的骨头之间的排斥反应已经过去,现在长到了一起!等痛痒都没那么严重时,我再给阿爹调配新药,巩固一阵,就能站起来走路了。” “儿呀,阿爹真得还能再站起来!?” “阿爹不相信女儿的医术?咱可是名副其实的神医!”蝴蝶先生捏起她手背上一小层皮,拧了一下。 “哎呦,阿爹,疼!” 蝴蝶先生瞪着眼,在她耳边悄声骂道:“你还知道疼……你那夫郎是个糊涂的,什么都由着你。可你这个做妻主的,也允许自己糊涂着不成?人家想害你,就是想要把你们禁锢在这边,分身乏术。等你开始授官时,人家早就在朝堂上布置好,就等着你进去收拾你呢。雁医院这点子事,安排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你跟我回城,准备去翰林院当值。” 舒夫子也点头,小声附和道:“你那姐妹,李德,不错。我看她在庄子里帮你坐镇,安排的井井有条,这边暂时先交给她。等你去翰林院当值,那些想要对付你的人,发现自己的动作不过就是平白给你的医院传了名声,自然收手。” “可,阿爹,我现在还是休假期呀。人在京城,最多只给半年假,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准备婚事和庄子里的生意,棉布厂和衣厂才刚开始,需要人盯着。没必要这么着急去上任吧!再说,皇上也没下旨赐官呢。” 蝴蝶先生抬指戳她脑门,训道:“就知道你这丫头是个死心眼儿!还想安安心心休假。你那婚事自有阿爹和舒家帮你筹备,不用你cao心。倒是你这次科举的成绩,六部都在找皇上抢着要人呢。你当初不肯进御医署,这次就没人来帮你吧?同理,你现在进哪个部,都是得罪人,尽早去翰林院当差,也是名正言顺,算计你的人要么消停点,要么就蹦出来!阿爹,最看不得这阴沟里的鼠辈。” 舒夫子:“邱祭酒找过我了,你若提前上任,大婚时再补假也可以。” 雁洛兮疑惑:“我不过一个新人,就算是状元也没什么了不起,大家为何突然这么着急?” 舒夫子:“因为你是全科王状元,文人之首,未来最有希望成为首辅的人选。而你要娶的人,不仅是皇上嫡子,更是沈家的外孙,一半的兵权掌在这家之手。” 雁洛兮修长的手指附上脑门,头痛~!头痛~!头痛~! 蝴蝶先生轻笑:“既然必须要娶他,那就做好战斗的准备!阿爹和舒夫子都会帮你筹谋。先去翰林院和国子监建立起威望,阿爹知道你是有想法的,否则,也不会把书苑建在天高皇帝远的碧海蓝天而非京城,不管你想要什么,阿爹都会支持你!” 还能要什么?不过一个可以活得舒心些,让亲人们都能过上好日子的宽松环境。 弯腰抱了抱巧老头,她笑道:“我先送阿爹回羞花庄休息两日,那两只老猴住到婴树林区也有月余了,肯定想您了。您先去陪TA们几天,我三天之内一定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到时一起回城。” 李德做事也是越来越沉得住气。 来了什么都没说,直接帮着坐镇羞花庄,把医患分流,安排的非常合理,医院门口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人来人往。见雁君终于能坐下来喘口气,她这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你确定要我接下那一船沉香?” “怎么,你吃不下?” “别说一船,就算十船,李记也能一气吃下。就是觉得价值不菲,你正要办婚事,这船沉香拿出去可是超有面子。另外你现在研发的很多香水恐怕都需要沉香,怕你卖了后悔。” 雁洛兮给她一拳,笑道:“揣着明白装糊涂,溟鲨卖给你,是我能沾手的东西吗?你赶紧把货接了,我们的生意正常往来,我跟你进货也是有据可查。” 李德:“就知道你这事里有猫腻!不是说海上不抢吗?” 雁洛兮:“维护内海商道太平是吾等的责任,不过外海暂不归我们管,如果运沉香来跟我抢夫郎,我自然不介意在外海练练拳脚。” 李德“……”这谁呀?这么不长眼!真是吃饱了撑的!抢什么也不能抢她夫郎呀,真是找死拉不住,遂笑道:“好,那我就按海上的价收了。也不占你便宜,等回去城里,我送你十箱沉香,算是给大公子添妆了。” “另外我副手说,溟鲨找到她,磨磨唧唧的,想给你带话,似乎很想上岸来找你。” 雁洛兮听完一笑。溟鲨这货,手里有了钱,外加一船黄金,一船宝石,这是在岩石岛上呆不住了,想出来见见世面,暂避一段锋芒也好。 “她手里还有一船宝石和一船黄金,你也帮忙收一部分,换成铜钱和银子,帮她洗洗白。她抢劫还行,管事不行。你先帮她把体弱、年老和不想动窝的,都在刺桐城附近的海岛上安好家,占稳码头并置办些能糊口的营生,剩下的钱再给她。告诉她,只可带百人来京找我,必须是很少露面,能学会官话的。剩下的人直接带着宝石和黄金,去清风晓月庄,种棉花,休养生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