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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说想当冒险家,那样就能去很多地方。”回忆往事,沈云逸笑得特别灿烂,他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从前的点点滴滴,周身萦绕着nongnong的幸福气息,让人移不开视线。 从他的描述中顾行景心中逐渐勾勒出小时候的自己拉着还是小萝卜头的沈云逸各种调皮捣蛋的画面,那些事确实有可能是他做的,但他却一点都记不起来,这种失忆的感觉让他特别烦躁,甚至怀疑沈云逸是不是认错了人。 “照你这样说,我们认识的时候你也没多大吧?”顾行景体贴地给沈云逸倒了一杯冰镇杨梅汤,“好几年前的事情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沈云逸双手抱着被子,嘴角轻轻弯着。 那时候他的世界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已经处在崩坏的边缘。 突然有人带着水和种子过来,隔段时间便来浇水施肥,跟他一起欣赏长出来的花朵,告诉他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分开后每次快熬不下去了,他就回忆从前跟顾行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才有继续生活的动力,否则真的撑不到今天。 “那以前的我跟现在的我,你更喜欢哪个?”顾行景微笑着抛出了一道送命题。 沈云逸瞪圆眼睛,这个问题跟伴侣和亲妈同时掉水里先救谁有什么区别? “这、这两个不都是你吗?”沈云逸憋了半天,脸都红了才憋出来这样一句。 “如果我非要让你选一个呢?”沈云逸越是为难,顾行景越忍不住想逗他。 沈云逸头秃,无法抉择,他可怜兮兮地看着顾行景,“不能两个都选吗?” “不能。”顾行景面上特别冷酷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眼看着沈云逸急得都快冒汗,眼眶都红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行啦,我逗你的,不要你选了。” “真的吗?”沈云逸小心翼翼地问道。 “骗你干嘛?”顾行景揉了揉沈云逸的脑袋,感慨了一句这小孩儿发质真好,又软又丝滑,不像自己,头发又粗又硬,跟性子一样不讨人喜欢。 沈云逸这才放心。 “不过——你这小孩儿挺贪心啊,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竟然还惦记着小时候的我,啧啧啧。”顾行景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就差说沈云逸是渣男本男了。 沈云逸:“......” 这话他没法接。 过了一会儿,沈云逸拢紧顾行景的外套,想到即将说出来的话,心脏仿佛被生锈的刀用力切割,发出一阵阵钝痛。 他垂下眼眸,飞快眨了几下眼睛将湿意逼了回去,瓮声瓮气道,“顾总,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顾行景眉梢微挑,以为沈云逸想跟他讨要什么,笑得不以为意,“说吧。” 沈云逸握着烤串,指尖微微泛白,他低着头不敢看顾行景,生怕自己改主意,一鼓作气说道,“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假扮未婚夫夫这个提议不太妥当。” 说完这句话,沈云逸整个人都轻松了,但与此同时也产生了特别强烈的空虚感和迷茫感。 回顾跟顾行景相遇后的点点滴滴,从始至终都是顾行景在付出,自己在索取。 于他而言,顾行景是救赎,是希望。 可对顾行景来说,他是什么? “哦?哪里不妥当了?”顾行景动作一顿,危险的气息悄悄蔓延开来。 难不成小孩儿想起来小时候遇到的人不是他,现在反悔了? “沈家跟顾家差距太大了。”沈云逸捂住用疼痛来抗议的心口,不动声色做了个深呼吸,“跟我假扮未婚夫夫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我爸那个人特别不靠谱,我担心将来他会打着你的幌子做不好的事情。” “还有我大哥,沈家现在情况不好,他前段时间还来找我,说想让我帮忙争取一下城西那块地皮,我打听过了,那块地皮依照沈氏集团的能力压根吞不下,真遂了他的意顾氏集团肯定要吃亏。” 没有什么是比亲手扯断救命稻草更让人绝望的事情,但与其等到沈家人拼命作死消耗完了顾行景对他最后一点情分,不如在气氛还不错的时候戛然而止,这样说不定以后顾行景想起他时还能记着点好。 无论如何沈云逸都不想从顾行景眼中看到憎恶或者反感,真有那么一天,他会疯的。 他想努力成为可以跟顾行景并肩前行的强者,而不是攀附于对方生存的菟丝花。 “还有呢?”顾行景敲了敲桌子,等待着他的下文。 “嗯?”沈云逸疑惑。 他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还有什么? “我当什么事,原来是为了这个。”顾行景眼中的风暴逐渐退散,他靠到椅背上,笑容散漫,仿佛刚刚那个蓄势待发的凶兽只是一场错觉。 “放心好了,既然我选择了你,就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破坏计划。” “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只要乖乖留在我身边就行。” “可是——”沈云逸还想说什么,被顾行景不耐烦地打断了。 “你是不是不听话?”顾行景故意拉下脸吓唬他,“非要惹我生气才高兴?” 沈云逸忙不迭摇头。 “我好歹也是顾氏集团的总裁,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干脆找根绳子吊死得了。”顾行景被他这愁眉苦脸的小模样逗笑,声音都透着nongnong的愉悦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