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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成套雕花琉璃茶器,贝卢于1971年从私人收藏家手中求得。 “展柜里的琉璃茶器,配套的三只茶碗恰好是松、竹、梅的雕刻,像极了沈先生挚爱的岁寒三友药玉茶具。只可惜1942年后,茶具遗失,他再也没法一边抚琴,一边用最爱的竹纹药玉杯品茶了。” ——清代书画绢帛,贝卢于1955年在意大利拍卖行购回。 “这些清代的字画绢帛,看起来保管得非常好,可惜沈家的藏品,就没有它们幸运了。只留下了管家的清点账本记录道:民国三十一年,万松叠翠、山雨欲来字画绢帛八幅,洋人所夺,记损毁。” “洋人所夺……” 一直沉默不语的厉劲秋,盯着那些色泽靓丽的风景书画,瞠目结舌,“看来,这博物馆就是个赃窝啊!” 周俊彤闻言脸色苍白。 助理勃然大怒,“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厉劲秋摊开手,偏偏头,表示没什么意思。 而钟应抬手轻轻敲了敲玻璃橱窗,语气悠闲的回答道:“睹物思物罢了。贝卢博物馆拥有的东西,沈先生正好丢了一批。” “我觉得太巧了,很稀奇,所以说出来给大家听听,仅此而已。” 他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证明这些并非独一无二的文物,原属于沈家。 可他非常确定,沈聆不会将如此多的古董,送给毫无印象的贝卢。 助理无计可施,抓不住钟应的把柄,怒斥周俊彤。 “你实在不够专业,根本没有尽到解说的责任……” “因为,我觉得没有继续解说的必要!” 周俊彤打断他的话,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 “钟先生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些文物从哪里来,怎么来。我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也很想知道他提出的问题——” “为什么贝卢博物馆的东西,正好是沈聆遗失、损毁的物品?” “胡说八道!” 助理脸色铁青,抬手指向周俊彤,“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东西属于沈聆?” “就算证明了它们属于沈聆,你又敢说它们不是沈聆亲自赠送给贝卢先生,又厚颜无耻的在家族账本里悄悄写上遗失、损毁,以免被家族追究责任?” 他气得咬牙切齿,简直想立刻找贝卢博物馆馆长算账。 “我明明是叫馆长挑选崇敬贝卢先生的解说员!” 突然,周俊彤被触怒一般,扬起声音,大声提醒他,“先生,我确实是博物馆里最崇敬贝卢的人!” 她高扬的音调,震得助理一愣,连钟应和厉劲秋都诧异的看着她。 周俊彤表情严肃的说:“我从学习文物修复,到进入博物馆实习,对贝卢先生的尊敬、仰慕、感谢,从来没有减少,而且随着我对文物的了解,与日俱增。” “我撰写过长达十万字的论文,讲述意大利人对中国文物的保护,并以哈里森.贝卢博物馆为例,感谢贝卢先生做出的贡献。” “我也在贝卢先生每一年生日,主持策划佛罗伦萨大学文物保护修复专业的庆祝活动,为他送去祝福,祈祷他健康长寿。” 周俊彤为一位自己尊敬的外国老人,做过任何能够表达崇拜和尊敬的所有事情。 她一切行为怀着一位文物修复师对文物保护者的赤诚,坚信着战争时期意大利商人与中国琴家远隔山水的情谊。 此时,她回忆起这些傻子般的付出,羞愧得眼眶泛红,握紧双手。 “但是,这都建立在他是一个正直的文物保护者的基础上。” 周俊彤声音渐渐颤抖,压抑不住自己饱受欺骗的悲痛,“然后,我回到了中国,我听到了真相,我查阅了记录。” 她说:“贝卢博物馆的记录全是问题,到处都存在疑点。” 她问:“您作为贝卢先生忠实的助理,能告诉我,贝卢先生从哪里拍回了十弦琴吗?能告诉我,这里的画卷、青铜器、绢帛、瓷器,又是怎么来到博物馆的吗?” 厉劲秋没有听过周俊彤用颤抖的音调,忍着哭腔去质问一个陌生人。 她红着眼眶,像个没有长大的爱哭鬼,却又坚强地抗议—— “我尊敬贝卢先生。可我的尊敬,不会给予一个偷盗者!” 她的声音足够清晰,引来了无数诧异的眼神。 连厉劲秋都像不认识自己meimei似的,伸出手将她护在身边,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气氛变得尴尬又沉默,周围投来的好奇视线伴随着低声议论,似乎都想知道她为什么在指责面前的家伙。 钟应站在一旁,惊讶于周俊彤的强硬,也理解她此时的崩溃。 任何人都不能平静接受,心中视为信仰的人物显露出无法弥补的裂痕。 当虚假的伟岸形象崩塌,那一瞬间,不止是道貌岸然者的灭亡,更是对追随者灵魂的重创与重塑。 钟应曾经厉声反驳过周俊彤,告诉她,你崇拜的人是一个小偷,你尊敬的人是无耻的掠夺者。 此时,他却觉得曾经的自己残忍。 残忍得他忍不住出声安慰道:“这人只是一个助理,也是按照贝卢的吩咐办事。我理解你的难过和痛苦,可往好处想,至少,你们保护了这些文物。” “钟先生……” 周俊彤眼泪婆娑的看向钟应,表情无比诧异,仿佛想不到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会说出这么温柔的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