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页
书迷正在阅读:泥洹夜巡、我靠撒糖拯救演技[娱乐圈]、我在末世开农场、小白花他不装了、燃烧(1V3 高H 高干)、渣攻火葬场后,跟小奶狗假戏真做了、报告!我已婚、我可以吃掉你吗[快穿]、原来爱是胆小鬼(骨科H)、雀欢(出轨,高H)
钟应刚刚打开房门,守在宁明志身边的徒弟致心,亲自抱着一张独特的古琴,走了进来。 那琴细颈窄箱,十三根银弦闪烁寒光,琴身木漆暗红,悬着淡蓝的穗子,随着致心的步伐招摇。 “这是猗兰琴。” 致心简单的介绍道,“师父说,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它。” 钟应看着那张本该陌生的琴,却又对它无比熟悉。 这是遗音雅社的十三弦筑,更是沈聆寄予厚望的失传乐器。 他记得沈聆与筑琴初见,欢喜异常,写道:筑琴以竹击之,声凄音沉,应作悲歌。 他也记得沈聆与宁明志初见,喜出望外,写道:致远天资聪明,又在日本留学,精通乐理,交由他研究筑琴再适合不过。 致心将筑琴安放于桌上,配套竹尺木色清浅。 钟应不由自主的拿起细细琴竹,虚空垂了垂手腕,轻声说道:“这琴已经不叫猗兰了。” 致心和远山不明所以,他们安静站在一旁,不敢出声询问。 因为,来这里之前,师父已经认真叮嘱。 他会在监控前观看一切,他一定要听到钟应拂弦击筑的乐曲! 可钟应拿起了竹尺,丝毫不急。 他勾起浅淡笑意,仔细端详这张离开故土多年的筑琴。 “这是沈聆沈静笃先生,八十年前赠予宁明志的十三弦筑。” “唐朝琴师仿制而成,琴身漆色稳重,音色悲戚,可做悲歌。” “那时,沈先生与宁明志相交甚笃,友谊长存,便给它取名猗兰,希望宁明志能击筑登台,奏一曲《猗兰cao》。” “后来……” 钟应执尺轻声笑道:“沈先生对忘恩负义之人失望透顶,便在遗书之中给了这张筑琴新的期许,也给了它新的名字。” “所以,它早就不叫猗兰了。” 说着,钟应手腕轻轻扬起,稍稍用力一击,竹尺就在无声的空气之中,堪堪距离琴弦毫厘,又恰好悬空于他想击响的琴弦之上。 钟应并未停手,他凭着对筑琴的熟悉,动作轻盈流畅的以尺击弦,准确无比的在十三根弦之上反复停留。 猗兰阁无声的演奏,惊吓住了远山和致心。 他们面面相觑,盯着钟应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击筑,完全无法理解这样奇特的行为艺术。 然而,钟应却格外满足。 他心中有万千律动,千年遗音。 虚空奏响的筑琴,响彻君子院,震颤载宁邸。 短短一曲纵情悲歌尽,钟应笑着放下了竹尺,像是寻求听众认可一般,看向远山。 “好听吗?” 远山眨着眼睛,什么都没听到,只见到钟应拿着竹尺挥击一通。 但他想起师父的叮嘱,又碍于致心在场,不得不捧场的回答道:“好听。不过……” 远山仍是困惑的问道:“您弹奏的是什么?” 钟应手握竹尺,伤口未愈的右手指尖刺目显眼。 他朗声吟诵——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xue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他竹尺放回原位,像是真的进行了一次酣畅淋漓的击筑而歌,恣意畅快。 下一刻,钟应仰头看向屋顶闪烁着红灯的监控探头。 “这首筑琴名曲,正适合此时此刻的龙潭虎xue。” 他问宁明志,“很应景,不是么?” 第74章 钟应的话, 让远山和致心一同惊讶错愕的仰视监控探头。 他们知道载宁大师就在那儿,一定会听得清清楚楚,也会气得肝胆俱裂。 琴没能听到,还惨遭钟应一番讽刺。 远山神色不安, 看了看致心, 又看了看琴。 致心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出声说道:“钟先生好好休息, 我们先告退了。” 话音刚落,他们就脚步迅速的离开了猗兰阁。 只留下了一张筑琴。 然而,钟应安静的站在琴桌前,仍是一语不发。 哪怕大门紧闭,夜深人静,他也不过是长叹一声, 离开了筑琴,离开了监控的范围。 夜色中的载宁宅邸,酝酿着深沉如黑夜的风暴。 远山和致心焦虑万分的赶回和室,果不其然听到医生们低声的劝慰, 还有他们师父的低声哭嚎。 “他为什么不弹琴, 他为什么不击筑?” “那是宁学文求都求不来的猗兰琴,我能给他,我都给他!” “给我叫钟应过来, 我要见钟应!” “载宁大师”“您冷静下来”的呼声之中, 远山心中惊恐悲切的跪在室外,慌乱的想要起身去叫钟应。 可他还没站稳,又被致心一把抓住, 摁回原地跪着, 只能见到致心冲进去安抚的背影。 “师父, 钟先生不过是因为指尖伤口未愈,说些气话罢了。” “您说过,人心相齐,方能奏响佳音,现在强迫他击筑,奏出来的也不过是哀怨伤感的乐曲。” “等钟先生的手好了,再让他弹琴击筑,不是更好吗?” 致心柔声劝告,眼神示意医生们动作。 宁明志怒气汹汹,总算在药物的控制下,平复下来。 弟子们伺候着宁明志躺下,老人疲惫苍老的闭上眼。 那些药能让他躯体平静,却平息不了他的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