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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不接电话啊?”樱木花道喝了一口草莓味蛋白奶昔。 何如雎打开通风扇,叹着气点头。 “跟他在一起那个女的,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身材还那样,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我没觉得他们有什么关系,就是他最近都不来找我,感觉很奇怪……”何如雎盘腿坐在单人沙发上,声音低得仿佛自言自语,“虽然他一直都神秘兮兮的。” “那肯定不行啊,作为你男朋友,他就不该搞若即若离那一套。” 何如雎欲言又止几回,最终还是垂着眼道:“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室友十分惊讶:“我看你们经常一起出去玩儿,有时候你晚上还不回来,就以为……” 何如雎瞪了她一眼,冷着脸起身走进卧室,顺带关了门。 4 2010年夏末,夜航渔船颠簸在黑浪中,白色探照灯是第二个月亮。 蓄花白短须的船主坐在驾驶舱门口花生米下酒,在清脆咀嚼声中驶过他二十八年海航生涯中寻常的一个夜晚。 甲板上并没有别人,他却一直在说话。 “人间总是勘疑处,唯有兹疑不可疑,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这没什么不对。” “别哭啦,一切都会过去,你才几岁?天还塌不了。” 月光被拆成碎片散在水面上,风向标在晚风中灵敏转动。 他用脚勾起甲板通向船舱的铁板把手,看了一眼黑暗中缩在货物间的狼狈人影,递出装在塑料杯里的花生米。 “吃不吃?” 那黑色轮廓悲戚地抽泣着,不作回应。 他无奈哀叹,把剩下的酒倒进海里,起身走到驾驶室背面解手。 刚解开腰带,甲板上忽然滚过一串踉跄脚步,接着就是“噗通”一声。 他太知道这动静的意义,没来得及结束自己的急事,便匆匆赶回了甲板,脱去上衣纵身一跃,瞬间被吞噬在冰冷黑暗中。 介舒在真实至极的窒息感中惊醒,对着熟悉而昏暗的房间愣神许久,才缓过了呼吸。 抬手抚过额头,竟是一头冷汗。 她掀被下床,在水槽里接了半杯水,仰头喝尽,依旧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声,就像有个铅球在一下下撞击她的胸腔,隐约有钝器砸下的痛感。 指针指向凌晨四点,是起床也无事可做的时间。 她放下杯子,关了台灯,插上耳机,卷着被子缩成一团,睡意很快又来袭。 朝左侧躺,心脏的压迫感被放大,她厌倦了这个姿势,于是翻身朝向窗户。 不晓得是不是幻觉,她朦胧中看见窗帘上透出一个很高的影子,似乎有人站在她窗外。 挺吓人的场面,她却被梦境裹挟着,没有感到害怕的自由。 第九章 0 “我们要个……尖椒鸡,还有……水煮鱼,再加个……冷锅兔吧?”何如雎翻动着菜单,每报出一个菜名就用眼神向俞庄嵁寻求同意。 “都行。”他简单回应。 陈辛觉在点单簿上快速记下,为认识的人提供服务令他有些不自在,因此他尽量避开了和俞庄嵁的视线接触。 何如雎翻着酒水单,随口问:“你是不是宜同的朋友啊?” 陈辛觉没事找事地在簿子上写着平常并不记录的日期和用餐人数,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那我要个豆奶吧,麻烦温一下,庄嵁,你要喝什么?”她似乎也并不在意陈辛觉的回答。 俞庄嵁面前的菜单和酒水单都原样合在桌上,只抿了一口茶道:“我喝这个就可以了。” “好,那我先去下单了。” 陈辛觉走进后厨之后,何如雎才伏在本白色桌布上,低声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家店吃饭啊?遇到朋友的朋友有点尴尬……” “你不报关的名字就没那么尴尬。”俞庄嵁的目光越过何如雎头顶,有意无意地看着后厨门口被进出服务员掀起的青色布帘。 “哎呀我一时没管住嘴,本来想客套一下的,结果他不接话,气氛就很奇怪……”她叹着气环视了一眼店内空间,“这里生意还挺好的,老外好多,看来应该味道不错,你以前来吃过?” “没有。” “那个是老板吗?好奇怪啊,在室内又戴帽子又戴口罩的,还老站在一个地方,我刚进门的时候还以为是个雕像,吓了一跳。” 俞庄嵁闻言突然笑了起来,虽用左手曲拳挡着上唇,还是拦不住愈发强烈的笑意。 “怎么了?笑什么呢?” 何如雎不明所以,猜想是自己的比喻有些许幽默,便也被感染着微笑起来。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揉着眼角说:“可能是坐不下去吧。” 1 陈辛觉撕下点单那页,和其他单子一起压到长杆底下,却没急着回到前厅,站在那对着介舒的背影犹豫。 介舒正戴着护目镜切洋葱,感觉到斜后方的注视,缓缓回过头问:“有事?” 楼粤灵在几步开外剁着辣椒,没抬头,耳朵却灵敏地竖了起来。 陈辛觉走近了几步,侧头试探地说:“俞庄嵁来了。” 介舒皱了皱眉,接着继续熟练下刀,金属和洋葱切面快速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利落声音。 “所以呢?” 陈辛觉强忍着眼中的不适感追问:“你们很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