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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暴雨是下得突然。 许荷感觉自己心里堵堵的,干脆转过身,拿着自己的衣服走去了换衣间。 换衣间在走廊最深处的那个门里,许荷过去的时候一排排屋子都敞开着门,里面都站了一些躲雨的工作人员,但衣帽房的门是关着的。 她轻推了一下门,门便朝着里面打开,入眼的就是近期演员们要穿的衣服以及一些用得到的假发头饰什么的,乱七八糟堆满了一屋子。 有可能是因为里面放置的东西太多才没人进来躲雨,外面的风声和雨声交织着,却衬托着这间屋子异常的安静。 许荷走进去,心却不由自主的紧张跳了两下,刚走两步,就听见了房间里细微的响动声。 有人! 许荷紧张的立马朝着声源处看去,在挨着墙边放的一张废弃椅子上,正坐着刚才编剧一直想找的人。 秦宴在这里。 只不过那边堆积了不少东西,光线也偏暗,要不是没听见那细微的响动,许荷都不一定能注意到他。 “你怎么在这?”知道是熟人之后,她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秦宴却只是坐在椅子上微微低着头,没有应答,藏身在黑暗之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孤寂。 许荷轻眨了一下眼,扬声着又喊了一声秦宴的名字。 “秦宴?” 秦宴只是微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应答。 这是怎么了? 犹豫了一下,许荷将自己怀里的衣服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迈着步子朝着他走去,等走近了些才发现秦宴的衣服都湿漉漉的,人却靠在椅子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现在的具体情况。 许荷皱起眉头,伸出手想要叫醒秦宴,但手指指腹刚碰上他微湿的肩头,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抓住了,她茫然地看着秦宴,后者已经抬起了头,眼眶似乎有些微红。 他……这是在做梦吗? 他居然梦见了许荷。 禁锢住许荷的手下意识地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许荷还未回过神来时,身体便不受控的朝着他扑过去,另一只手下意识伸出抓住了他的肩膀想要固定住自己的身形,不让自己掉下去,双腿微微弯曲地抵住了他的膝盖。 二人瞬间从安全的距离变成了暧昧的姿势,许荷瞪大了眼,直到现在她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抱住她的人,迟缓地反应了过来,他目光垂落在许荷的眉眼和因为惊讶而微张的红唇。 喉结滑动了一下。 “哐当”一声,狂风将大门关上了,巨大的声响也将僵持着的二人叫醒。 许荷惊了一跳,扶住秦宴肩头的手瞬间转为推开,秦宴也顺势松开自己的手。 面前的少女此时像只受惊的兔子,她连退了好几步,脸上慢慢爬上了红晕,结巴道:“你,你,你……” 一个‘你’字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抱歉。”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还有些不自然的腔调,只不过许荷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她和秦宴的拥抱,根本没有注意到。 秦宴眼神柔和了些,他哑声给了一个合理的道:“我在这里休息,刚才没睡醒。” 他看上去真的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虽然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许荷还是觉得有点臊得慌,她干巴巴地哦了声,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坐着的人自然是注意到了许荷的小动作,这动作很细微,但是却像是在他眼前不断地放大,脑袋里有个嗡嗡地声音在叽叽喳喳重复着。 她厌恶你。 垂放在双侧的手又猛地收紧,要是许荷现在冷静一些,说不定都能发现他的身体在轻微发着颤。 “对了。”许荷开口道:“黄编剧在找你。” “嗯。” 许荷缓慢地呼了口气,故作轻松的样子:“我看你衣服都湿了,要不要问一下导演有没有你穿的衣服?先换一下,别着凉了。” 她紧张的时候就容易话多,秦宴看着许荷笑着的脸,也只是低低的嗯了声。 他感觉自己说不出话了,他怕一开口,对面的人就发现他的不对劲。 许荷抿了抿唇,她手指指了一下换衣服的隔间:“我,我换个衣服,那你,你自便?” 得到的回应依旧是那一句冷淡的嗯。 虽然不知道秦宴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冷淡,不过这样也好,冷淡总比一直追着她问话好。 许荷没再看秦宴,转过身顺手拿起自己的便装,走向了隔间。 看得出来,步伐有些小匆忙。 秦宴沉默地看着许荷关上了隔间的门,那股一直憋着的气才放松下去,他往后微仰,后脑勺抵在了墙面上,双目望着天花板,随即又低下了头,一直紧握地手松开,后知后觉的痛感从手心直入大脑。 手心被他不自觉的弄出了深深的印子,还有一些血印子。 他缓慢地轻眨了一下眼,似乎有点疑惑为什么会有血印子,左手一番,才发现自己的手背已经被抓破了皮,而被抓破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温热的指腹轻蹭了一下,痛意明显。 正巧,左手边放置着一张多余的镜子,镜子内,他脸色极差,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浇湿,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的状态十分的差劲。 还好许荷没有发现他的不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