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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拽着凌霄衣袖的那只手,却拽得更紧了两分。 凌霄听见他这声低语,有些不明所以,她微想了想,唤了声:“云珺。” 云珺便又仰起头,有些不确定的愣怔着,睁着一双乌沉的眼望她。 鬼使神差的,凌霄没有给他施一个解酒的术法,只给他施了个恢复外伤的术法,而后开口问他:“你为何要把我支走?”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不太清醒的云珺,他重复着反问了一句:“支走...?” 凌霄默了默,在云珺身旁坐下,直视着他,极有耐心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去岭南?” 云珺看着她好一会儿,就在凌霄以为他是在思考如何回话时,却听见他再次不答反问。 “凌姑娘,你是妖吗?” 凌霄:“……”和醉酒的人沟通就这么难吗? “不是。” 云珺手肘撑在桌上,掌心抵着下巴,“那你是仙?” “不是。” 云珺就困惑地蹙起了眉头。 凌霄就盯着他,字字清晰地说:“我是魔。” 她在观察他的反应。 云珺微微诧异了一瞬。 而后他忽然笑了。 是一种带着淡淡酒香的,撩人的笑。 凌霄彼时不知何为撩人,她就只是在他的湛湛目光里,失了片刻的神。 云珺抬起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发顶。 这么危险的一个动作和距离,练武的魔尊应该躲开的。 但许是云珺太弱让她察觉不到危险,她僵住了身子。 那只凡人的,脆弱的手,就在她的发顶,轻缓地揉了一揉。 “不管你是什么。” 伴随着一种奇异的酥麻感,凌霄听见他那堪称温柔的声音。 “凌霄,我都护着你。” 酥麻感就传到了她的心脏,她的心,跳快了一瞬。 魔尊终于察觉到了危险。 凌霄掀起眼皮,抬起手。 一巴掌呼在了云珺的后脑勺上。 云珺的眼底还没来得及涌上错愕,他的脑袋就已坠落到了石桌上,和冰凉刺骨的石块来了个肌肤之亲。 在闭上眼之前,云珺以为自己是要死了。 凌霄在他摔落之前,已经猛然站起了身。 她蹙着眉,望着趴在石桌上的云珺的乌黑发顶,抬手捂了捂胸口。 恢复正常了。 仿佛只是错觉。 凌霄默了默,挥手将云珺送回了宫殿随便一屋里的随便一张榻上。 她想,还好这是云珺,不是流云。 …… 云珺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榻之上。 他第一反应是去摸自己的头,在感知到脑袋安然无恙的还长在身体上时,缓缓松了口气。 后脑勺一点痛感都没有,仿佛昨夜的事不曾发生过。 云珺愣了会儿,下了榻,朝屋外走去。 环顾一圈,果然没看到预想中的那个身影。 他垂头眨了眨眼,洗漱一番过后,又坐到了庭院中的石桌旁,开始看起书来。 软禁他的时候,几座宫殿让他选,他选了这一座,就是因着这方石桌。 从前他曾经无数个日夜,坐在离苑的庭院里,翻着书卷,心却不在书上面。 他总是会仰起头望望院角,那个特意被他空出了一块的空地。 他总觉得那里应该种着一颗梨花树,但他看不见。 他只能看见,遥不可及的日光和月亮。 云珺手中书籍不自知的被翻过一页,他怔了怔,习惯性地抬起了头。 这座宫殿的庭院角落,也种着一棵树,只不过不是梨花树。 云珺抬头,自然没有看到梨花树。 却看到了,站在树顶,一身红袍猎猎的人。 那人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云珺曾经以为,自己一生所求,不过就是这一眼。 然而,当那人落了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 云珺知道,自己贪心了。 他笑了笑,轻声道了一句: “凌姑娘,原来你在。” 这庭院温度温暖如春,全然不似在寒冬。 他知她来过,也知她会回来。 道这么一句,就只是单纯想道这么一句罢了。 “嗯,我在。” 凌霄淡淡回道: “但有些人,恐怕要不在了。” 云珺的表情就僵住了。 不待他询问,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疾呼。 “九皇子,您在吗?” 云珺往外看去,他的表哥带着一队侍卫正往院内走来。 他回头,凌霄已闪身又站到了树上。 云珺定了定神,朝神色慌张赶来的禁卫军淡声问道:“何事?” 在人前,禁卫军统领虽是云珺表哥,还是得拱起手,恭敬唤他一声:“九皇子。” 而后不待云珺再次询问,统领已急急朝他问道:“九皇子,您这里可有遇到任何异常?” 云珺皱着眉,似不解地摇了摇头。 统领就缓缓松了口气,他朝身后跟来的一队禁卫军说道:“九皇子这里无事,你们先退下在外警戒,殿内由我来探查即可。” 禁卫军便弓身退了下去,院内只剩云珺和统领二人。 “云珺,你可知刚刚乐西宫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