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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隔一二月会独自去往芳姨家中待上一夜,回来时,还会给云曦带那么一盒梨花酥。 在一开始就确立的“她修长生道,云曦还她愿”这场公平交易中,除了一开始那段时间,她心绪曾波动起伏的较为厉害外,往后时光里,她的内心一直很平静。 凌霄自觉,她是个很合格的,值得信赖的交易伙伴。 两年多时间便在这样仿佛与世隔绝的日常里倏忽而过,期间天玄山脉一片平静,凌霄偶尔会探探此间魔宗的消息,在得知他们近年都没有动静后,她才敢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一心修炼。 而她探查消息的对象,却是掌门江垣。 东流峰仿佛与世隔绝,只掌门江垣时不时地会跑上云海来sao扰sao扰云曦。 凌霄最初都在书房里听不到动静,是一日她正有修炼问题要去问云曦,推开门,就看到了被独自遗弃在云海边缘不得进的江垣。 江垣看到他,眼睛亮若朝阳,疯狂朝她挥手唤着:“小师侄,是我啊,你师伯。” 云曦似乎已回了屋,江垣的大嗓门也没有将他唤出。 凌霄怔了怔,就上前乖顺地朝江垣行了个弟子礼,江垣就满面春风,开始喋喋不休地同凌霄唠起嗑来。 “小师侄,东流峰待得可还习惯?这里这么冷清多没意思,你有空就常来归玄峰玩玩。” “云曦这师尊做的可还合格?他若是教的不好,你拜我为师怎么样?玄天宗的正统道学,可不比他那来路不明的道差。” “……” 江垣属实是个话唠,而且擅长自问自答,凌霄便当个木头,一半心神仍沉在心神中,一半心神留在外听他的唠叨。 等他自顾说的尽兴了,自然便停了下来。 就这么一人说一人听,渐渐的次数多了后,两人竟也算是熟识了。 这日,江垣如常上了东流峰,他扯了扯梨花树上挂的一条红绳,红绳的灵气波动传到凌霄所在的书房,凌霄便如常出来接待他。 江垣照旧说了一堆玄天宗内的趣闻,如某某长老练丹炸了锅,某某新弟子凝气岔了气... 托了江垣的福,凌霄虽未在宗内现过身,却已单方面认识了不少宗内“奇才”。 “对了。” 这日江垣笑眯眯地说完趣闻后,转头朝云曦紧闭的屋门望了一眼,回过头忽得敛起笑问了凌霄一句:“你师尊是不是已经许久未出过屋了?” 凌霄怔了怔,回忆一番,才发现,云曦似乎已一年多未出过屋了。 掌门江垣是她在接待,她修道有问题也是进的他的屋询问,但她这一年已很少遇到难题,再未去敲过门。 她这一年从芳姨那带来的梨花酥放在云曦的屋门口,第二日再看时那梨花酥还在原地,她也没在意就收了回来。 原来...她竟有一年不曾见过云曦了。 明明近在咫尺的两个人。 凌霄恍恍惚惚送走了江垣,她站在院中望云曦的屋门望了许久,而后转身用云曦两年前就给了她的峰主令牌招来了青鸾,去了梨花镇。 那一夜她没有在芳姨家中留宿。 她在月亮初升之时,就迫不及待地提着盒梨花酥回了东流峰,试图以此为借口敲开云曦的门。 不想她骑着青鸾落到那片云海上时,看到了大敞开的云曦的屋门。 一年未见的云曦正站在庭院里,在他身前,背对凌霄站着的。 是云霜。 凌霄看见云曦朝云霜笑了笑,而后他的眸光掠了过来,在对上她的视线时,他敛了笑意。 凌霄便垂下眸,拎紧了那盒梨花酥,下了青鸾的背,视而不见地要往书房走去。 她刻意绕开了他们两人所立之地,却在离书房仅有三尺远时,一道身影突兀挡在了她的身前。 凌霄抬头,是云曦。 近一年未见,不知道是不是凌霄的错觉,云曦似乎变更白了一些。 是一种,略偏病态的苍白? 凌霄怔然,云曦却忽然朝她伸出手。 他勾着一边的唇角:“我的梨花酥。” 凌霄:“……” 从前也不见云曦这般嘴馋啊。 凌霄把手里的梨花酥递给他,不发一言又要绕过他往屋里走,擦肩而过的瞬间,被云曦拽住了胳膊。 “呵。” 凌霄回头,云曦的脸已沉了下来,他眼神莫名。 “就没什么想说的?” 凌霄回头望了望庭院,发现云霜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她便迟疑地说了一句:“掌门师伯担心你。” “你呢?” 凌霄抬眸对上云曦那双在月色下,都黑沉得可怕的瞳孔,那里面似乎藏着让她心颤的情绪。 她想看个分明,就忘了回应。 “你呢?” 云曦拽着她的力度紧了紧,他又问了一遍。 凌霄醒过神,直视着他:“我...” ‘...也担心你’这几个字尚来不及说出口,云曦忽然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将她的话全堵了回去。 “蠢丫头。” 云曦紧紧箍着她的腰,整个人却软耷耷像只受伤的小熊似的趴在她身上。 他的脑袋颓然般搁在她的肩上,凌霄不知为何,竟从他身上感知到了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她僵住了身子,一时竟有几分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