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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烧麦送上桌,外皮混着各色蔬果汁,五颜六色,如百花团簇,分外养眼。 景栗挑了一个青青翡翠色的烧麦,蘸上醋和辣椒,先在薄薄透亮的水晶外皮上小小咬了一口,想要品一品馅汁精华的浓厚味道。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烧麦的rou馅干干巴巴,几乎没有汤汁,吃了一口后发现,羊rou的膻味非常重,辣椒都盖不住,纯腻不香,远不及普通版烧麦。 其后,她又尝了其他几种烧麦,三鲜根本不鲜,鱼虾rou腥气很重,素料寡淡无味,其他rou馅根本尝不出是什么rou。 随后还上了两道热菜,菊花茄子和荷塘清欢,景栗各样都吃了两口,心不由得拔凉拔凉—— 茄子炸的太老而且勾芡太厚,彻底失了本味,荷塘清欢是莲藕马蹄和几样蔬菜蘑菇的素炒,味道平平无奇,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 景栗清醒地意识到,雕梁画栋的凤临阁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烂摊子,她的内心濒临崩溃—— “整整一笼烧麦,没有一个好吃,到底是唐朝人的口味和现代完全相反,还是凤临阁昔日那长安第一酒楼的名号是砸钱买来的?” 独教授稳住心态把握大局:“凤临阁的金字招牌货真价实,只是如今没落了,需要我们齐心合力扭转乾坤。” 景栗感觉任务难度大大超过了预计:“如今的凤临阁,从服务到菜品,没有一样能过关,我有一种无力回天的不详预感。” 说着她倒了一杯酒,郁闷之中一饮而尽,惊喜发现葡萄酒的味道比菜强了不少,于是提议道:“要不然把凤临阁改成酒铺算了,经营成功的概率或许更大一些。” 见到唐朝葡萄酒,屠豪便开了小差,把话题带跑偏:“我前几天读到几首李白的诗,里面有一句是——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来…一口光…” 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心虚地问道:“我背的对吗?”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独教授纠正他的错误,不过还是给予了暖心鼓励—— “尽管你没有背会诗的内容,不过比起以前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至少诗词的选择很靠谱。” “改天另选良辰吉日讨论文艺好不好?”眼见两位不靠谱队友跑题十万八千里,景栗只想翻桌暴走,耐着性子发挥创意—— “眼下任务的难关该怎么渡过,酒楼的厨子的水平根本不行,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酒,我之前看过一档节目,说唐朝人已经开始调制简单的鸡尾酒了,要不然把凤临阁改成酒吧,绝对是大唐独一份!” 屠豪一秒嗨了起来:“酒吧这主意不错,在大唐开夜店,想想就刺激!” “不可以,酒铺和酒吧通通都不可以!”独教授否定二人的想法—— “任务目标是让凤临阁重新成为长安第一酒楼,菜品不行就换大厨,但是不能直接转行。” 屠豪也觉得形势不大乐观:“好大厨可不容易找,估计得花大价钱。” 独教授认为钱不是问题:“我通过资料大致算了一下,楚凤鸣外公留下的资产不少,可以把田地和田庄卖一卖,钱全部投入在酒楼之中。” 这时,厨房的郑管事跟随祝mama前来,此人身材微胖,圆圆胖胖的脸似大圆盘,笑容之中带着三分拿腔拿调的倨傲,行礼后道—— “见过大小姐,您对今日的菜品满意吗?” “不满意!”景栗直白提出质问:“怎么能连招牌烧麦都做的如此难吃,羊rou馅膻气很重,完全不新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管事怔了怔,他从前见过几次楚凤鸣,说不上有多了解,不过清楚其为娇柔温吞的性子,而今却突然以咄咄逼人的态度发起了火,着实令他措手不及。 郑管事解释道:“咱们店的羊rou烧麦,从前是特选祁连山的上等羊rou做馅,可是近来边疆不太平,从草原运来中原的好羊数量越来越少,价格也翻了整整一倍,所以我们的用料不得不将就一些。” “这不是将就,而是糊弄,烧麦馅从选材到调味通通都有问题!” 景栗一语戳破其借口,尽管她没有开过饭店,可是逢年过节常常和奶奶一起包羊rou馅饺子,所用的rou并不是出自名产地,但只要新鲜而且把配料放足,就不会有那么重的膻味。 郑管事面露不悦之色,但多少还是有些忌惮,强压着脾气说道:“大小姐,您一年也难得来几回店里,并不了解维持酒楼的辛苦,老板过世半年,生意越来越差,店内人心浮动,厨子接连走了好几个,菜的味道自然也大不如前了,听说店铺很快就会转手卖掉,能撑一日是一日,您何必吹毛求疵、过多苛责。” 景栗此时的身份是凤临阁新任接班人,而郑管事只是酒楼高管,二人身份高低有别,可是她一个堂堂老板,却被下属用“吹毛求疵”这样的词怼到颜面尽失,简直是没有天理。 “直接开除他!”屠豪从现代管理学的角度建议锦鲤快刀斩乱麻—— “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管理者,首要的前提是树立威信,对待不把老板放在眼里的倚老卖老型员工,绝不能手下留情!” 景栗对于企业管理一窍不通,她感觉土豪鲜rou讲的有道理,可是又忍不住犹豫,刚一来酒楼就开除厨房高管,是不是有点太冒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