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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秦肆铭抬头,被岁月优待的脸上如今满是疲惫,下巴处已经有了明显的青色,他静静地望着秦一楠,眸子里却格外的沉静,没有丝毫的情绪。 而秦肆铭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秦夫人,抬脚,朝着她的方向走去,然而她却没有在她的身侧停留半步,而是径自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秦夫人松开了秦一楠,紧紧握着双手,跟在了秦肆铭的身后。 站在秦肆铭跟前,她含泪看着他那一副颓靡的样子,通红的眼眶晶莹越聚越多。 那个女人还活着是不是,你要把她接回来,是不是? 秦肆铭停住了脚步,深深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疲惫。 那个女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听起来却是沙哑的厉害。 那个女人是我的meimei,是流着秦家血液的秦家人! 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他再抬眸看她,平静的眸子里到底是掩饰不睡的疲累和深深的失望。 我知道秦子诺是秦家人,我更知道,外界的人更愿意把你们的关系,形容成情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呵,明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合法的妻子,在你们之间,却好像是一个第三者的存在,秦肆铭,你自己捂着良心说,你对你口口声声说是meimei的那个女人,没有其他的半点情分在? 秦肆铭转过身,眸色深深地望过去,神色疲惫至极。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显出几分沉痛和讽刺来。 沈千柔,我和你说过无数次,我和子诺,只是兄妹关系。我珍爱她,因为她是我亲人,我也深爱着你,因为你是我选择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原本,你们是可以好好的相处的,她也不必被逼迫着离开她的家的。 沈千柔面色惨白,再开口时,却带着嘲讽的意味。 是的,你们是兄妹,但是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你只是被爸他收养的秦家人而已。你还想用这一个理由,搪塞我一辈子吗?秦肆铭,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枕边人,每天都要承受着什么痛苦,经历着多少内心的折磨?子诺,子诺是我的朋友,我没想和她最终走到这一步的,都是你们逼我的啊! 秦肆铭终于忍不住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接踵而来的心力交瘁,早已经让他头疼欲裂,他转身。满脸的颓靡和无力。 既然那么痛苦,那,我们离婚吧。我放你走,留下日日折磨着你的痛苦,离开秦家。 轰地一声,沈千柔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抬眸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自己守护了一生的男人,愣了好久,才摇起头来。 不??我不同意。 蓦地,她双目一瞪,猛然往前走。抓住秦肆铭的手。 我不同意!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你是不是要重新回到秦子诺的身边?现在你自己知道她还没死,就急着要我让位置了是吗?和我离婚后,你要跟她结婚对不对?我不会同意的,不会同意的! 秦肆铭静静地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突然苦涩的笑了出来。 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如今的我有什么资格?而她怎么可能接受?? 心底忽然涌上一种悲哀的荒凉,早在她舍弃下自己的所有,坚决的踏出秦家大门的那一刻,他无动于衷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中,仿佛在其中,看见了解脱。 人活着,背负着家族的荣誉活着,都太累了,不是吗? 良久,秦肆铭却是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沉痛,悲凉,艰涩,讽刺?? 太多太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沈千柔还想上前叫嚣着什么,被身后的秦一楠牢牢抓住了。 你们都累了,接下来的事情。休息够了,冷静了再接着聊吧!不要让冲动占据了上风,最后做出了后悔一生的决定。 前面的那句话,秦一楠是对着自己的母亲说的。 但是后一句,秦肆铭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的。 夜深了,窗外的黑暗,似乎愈发的浓稠起来。 回到秦家,秦一楠不惜一切的想要了解整件事情的真相,每当他触及到真相的边缘的时候,总能发现,还有更深层的,更黑暗的藏在里面。 但是总结了自己掌握的信息,秦一楠大概能推出整件事情的框架出来。 白言希的母亲,秦子诺,是自己父亲的meimei,也许还有一个身份,他真正的爱人。 秦子诺因为承受不住什么舆论,亦或者是想要保护什么东西,想要逃避什么人,离开了秦家,彻彻底底的离开了秦家。 最后和白言希的父亲举办了婚礼。改姓隐名,低调的躲在唐家的树荫下,默默的成立发展起了白家?? 这么说来,自己的这个小姨,听起来也是一个很有故事,极富手段的一个存在啊。 想到这,秦一楠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不经意的给人一种想要看好戏的感觉。 正拿起桌子上的病例报告,打算去巡房的白言希刚刚抬脚走出门口。突然有一个护士着急跑过来。 白医生,十六楼三号房的病人情况异常。你快去看看吧。 十六楼是有军衔的,且比较严重的病人住的地方。 每层楼只安排了三到五个病人,白言希脸上立马严肃起来。 具体是什么样的症状? 突然晕厥,而且伴有手脚抽搐的症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