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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安骏应了一声。

    “行。”

    “姜妹子,今晚你先到我家跟我睡一晚,我让小海他爹去跟小海挤!别担心,大姐给你做主,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姜如安只点头不说话,无言中透露着委屈的情绪,牢牢占据受害者位置。

    等到她和王大姐离开房间,一直被唐安骏掐着腰肢没说话的闻洁才开口说:“安骏,你真打算给她钱?你打算给她多少??”

    “……给一百。”

    闻洁瞪大眼睛:“多少?一百??你给她这么多钱咱们怎么办,我们就不过日子了吗?再说我们也没亏待她啊,凭什么要给她补偿??”

    别说是一百块钱,她连一块都不想给姜如安好吗!!

    面对情绪有些失控的闻洁,唐安骏微微皱起眉头,心情同样烦躁。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了。

    但唐安骏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小洁,刚刚那是王仁的媳妇儿,王仁是我们车间主任,我不能得罪她你明白吗?”得罪上司很容易被穿小鞋,好不容易才混到组长的位置,他可不想遇到这种事情。

    “一个车间主任而已!”闻洁不服气,“你可是厂……我是说他又不是厂长,还能把你从工厂里辞退不成?”

    “厂里的水深着呢,你不在当然不清楚。总之一句话,明天你千万别说刚才那些话,明白吗?”唐安骏语气疲惫,伸手揉揉算账的眉心,思考着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同时安抚闻洁:“我就算给了姜如安一百块补偿,身上也还剩着足够咱们一家人花销的钱,你别太担心。”

    见唐安骏这么说,闻洁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忍下来,噘着嘴应下。

    ……

    次日一大早姜如安就醒了,被王大姐强行拉着吃了个早饭,接着气势汹汹地来到隔壁唐安骏家。对方正在和三个孩子一起吃着早饭,见到姜如安二人,房间里气氛立马凝重万分。

    唐安骏毕竟是个小组长,还能够控制自己脸上的神情。

    旁边的闻洁就不行了,简直是把烦躁嫌恶四个字刻在脸上,目光像是刀子一般恶狠狠地扎在姜如安身上。不过想着唐安骏昨天警告似的话语,她还是忍住了没吭声。

    王大姐挺直胸膛,气势如虹:“来!说吧,咋个赔偿法!”

    “我昨晚跟小洁商量过了,打算赔偿如安同志一百块钱,再加些粮票rou票。”唐安骏回道,“这个赔偿你们觉得怎么样?”

    嚯!一百块!

    王大姐神情稍微缓和了些,偏过头轻声对姜如安说:“姜妹子,我觉得这补偿还凑合,你觉得嘞?”

    “王大姐。”姜如安眼眸微敛,细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雪。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眼下还泛着淡淡的乌青,模样看上去可怜至极。她睫毛颤了颤,小声说道:“我今年才二十一岁,刚结婚连一个月都不到就离婚,外面的人指不定会怎么说我。或许以后在想要结婚就难了。”

    王大姐闻言怔住,愣愣地说:“说得也对啊……二婚再嫁很难啊。”

    姜如安点点头,轻声细语:“所以我觉得,得两百。”

    她昨晚仔细算过,两百块钱差不多就是唐安骏身上攒下的所有积蓄。毕竟对方还养着三个孩子,想攒下更多钱也不容易,要知道小孩儿可有四脚吞金兽的别称呢。

    “两百???你咋不去抢钱呢??”闻洁一听要两百块立马就从凳子上气得站起身,瞪大眼睛一副要把姜如安活剥生吞的模样。

    后者被吓得抖了抖,往王大姐身后躲了躲。

    王大姐再次挺直胸膛瞪了回去:“吼这么大声干啥?我觉得姜妹子要两百没毛病啊!你们不仅欺骗了姜妹子感情,还毁了她的婚姻!你们也不想想,以后姜妹子嫁人不就更难了吗??”

    虽说现在可以离婚,但是大家对待离过婚的人还是更加苛刻。

    闻洁咬咬牙:“两百太多了,我们没有!”

    “有你啥事儿?老唐你来说!两百块钱,给不给?”

    “……”

    唐安骏眉眼沉沉,抬眼看向王大姐身后的姜如安。后者正好也看过来,那幽黑深邃的眸子里的情绪他根本就捉摸不透,只一眼背后尽然冒出些许冷汗。唐安骏心里不免觉得奇怪,仔细看过去,却又看见姜如安眸子里尽是难过悲痛,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错觉般。

    他拧了拧眉,犹豫片刻,最后应道:“好,两百。”

    “安骏????”闻洁不敢置信。

    唐安骏没理会闻洁的嘶吼,起身回到卧房,片刻后出来手里拿着好一沓钱和粮票rou票撞在布袋里付给姜如安。

    姜如安伸手接过布袋,当着唐安骏和闻洁的面把布袋里的钱数了数。

    正好两百。

    她心情愉悦,抬起头时又恢复到了之前那般伤心难过的模样。看着闻洁不善的眼神,姜如安嘴角往下撇了撇:“jiejie,虽然你没了两百块,但是你得到了婚姻和爱情。哪像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真可怜。”

    闻洁:“……”

    不管她有多生气,这钱给到姜如安手上是拿不回来了。

    谈好之后姜如安就和唐安骏去办理离婚手续。这个时代离婚很麻烦,两人还得去厂里单位开证明,唐安骏去开证明时被副厂长用意味深长的视线盯了片刻,被盯得冷汗沿着额头不断往下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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