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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绣嫌弃的白了她们一眼,道:“没出息,去了外头有糖吃,还有红封可拿,不比憋在这小破屋子里强?” 苏缱和苏绻不免有些心动。 两人是庶女,平日里虽说一应供给看似都是一样的,可到底不比嫡女,二人难免眼皮子浅,被苏绣一说,也就点头,跟着她们往外走。 人都走了个干净,苏绾反倒觉得清净。她轻轻吁了口气,难得的放松了一下腰背。 林檎轻声道:“姑娘可渴吗?” 苏绾点头。 但因为要等花轿,苏绾不能吃饱喝足,林檎也只能端了温水来让她润润唇。 苏纹笑问道:“三meimei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绾低声道:“心里空落落的。” 苏纹道:“都一样,毕竟是要离开自己的家,去一个未知的地方,也不知道将来的日子会怎么样。不过不要紧,只要将来姑爷对三meimei好,慢慢熟悉了,那里就真正成为你自己的家了。” 苏绾苦笑了笑,道:“多谢大jiejie宽慰,只是,未必谁都有大jiejie的福气。” 苏纹轻叹了口气,眸中带着轻愁,半真半假的道:“各有各的难处,谁也不是十全十美的。” 外人都说宋宁待她好,她虽不好说没有的事,但也不可能当着苏绾这个矬子说短话,因此只说了这么一句,她便不肯再多说了。 这些日子,府里的事她都听说了,苏绣是得了便宜卖乖,推了这门不好的亲事不说,还要处处欺负苏绾,闹得亲戚里沸反盈天。 到底隔房姐妹,苏纹虽看不惯苏绣,可她日后还要仰仗父亲和嫡母,是以总要偏帮着苏绣,断没有和苏绾一起抱怨苏绣的道理。 再说苏绾的亲事,她在其中是推波助澜,算是一手促成的,她生怕苏绾会当着她的面诉苦、抱怨,若是再哭哭啼啼的闹起来,一时半会儿怕是劝不好。 她便起身道:“不怕三meimei笑话,难得回家一趟,我想松快松快,meimei这里要是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想去看看我姨娘。” 这倒是她想多了,苏绾求谁也不会求苏纹,不说她一个庶女,又是出嫁女,在这府里压根没有说话的权力,就算她肯真心相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至于质问、抱怨,呵,苏绾且怨不到苏纹头上。 等到苏纹离开,屋里只剩下苏绾主仆。 林檎小声道:“也不知道萧三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山矾瞪她,道:“你说怎么想?这不是来迎亲了么?” 林檎有些懊恼的道:“也是。” 苏绾并无任何庆幸。 他肯迎亲也不代表他对她就没有任何偏见。 她轻轻捏了捏林檎和山矾的手,道:“不管他怎么想,咱们都要好好的。到了萧府,不比苏家,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也未必能护得住你们两个。要是你们两个不想过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林檎和山矾齐声摇头:“姑娘快别说这话,我们两个是生死都要和姑娘在一处的。” 二人心道:别说不后悔,就算真的后悔了,她俩敢不去吗? 那天晚上的事,姑娘昏着不知情,她可看得真真的。 萧三爷身上都是血,连姑娘身上都沾了些。 他抬手就给了林檎一剑,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完全就是风雷之势。 可见有多恼怒。 那是还带着剑鞘,否则哪儿有林檎命在? 虽说责备她俩服侍姑娘不力,但恐怕也念着她俩服侍姑娘多年,存了那么一丝丝的心慈,否则早一剑了结了她二人了。 手下留情,也不过是杀鸡儆猴,让她俩以后尽心尽力,不得对姑娘有二心。 她俩哪儿敢这时候塌台撤梯/子? 山矾事后也问林檎:“怎的萧三爷就饶了我呢?” 林檎苦笑道:“大抵是我和姑娘去找过萧三爷,他私心里以为一切都是我撺掇的姑娘。姑娘有个好歹,自然都是我的错。” 山矾觉得这推测有理。 但这并不代表萧三爷就能对她的不作为视而不见,不做固然没错,可不错不代表是个忠仆。但凡她没用了,她活着也就没了意义。 林檎轻轻理顺苏绾的衣裙,道:“姑娘别说这话,奴婢既服侍了姑娘,那就是和姑娘有缘,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虎xue狼窝,奴婢是一定要陪着姑娘闯的。” 山矾也道:“是啊,如今姑娘可用的也就剩下奴婢两个了,外头那些都不顶用,姑娘就别说这些外道话了。姑娘好,才有奴婢们的好。” 苏绾点点头,切切的嘱咐道:“你们两个行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凡事千万别硬碰硬,遇事不好,只管先逃命要紧。” 林檎和山矾应诺,心道:那都是以后的事,哪儿就论到逃命了?再说今儿大喜的日子,总不会出差错。 便都应了,陪笑道:“今是大喜的日子,不兴说不吉利的话。” ***** 主仆低声说着话,也算聊以互相安慰,忽然听到外头炸雷一样的喧嚣声,接着由远及近,如潮水般绵延而来。有人惊声喊道:“不得了啦——出人命啦——” 林檎和山矾都惊恐的看向苏绾。 她们不担心别的,就怕这亲事办不成,真要这样,那姑娘以后可该怎么自处? 林檎乍着胆子道:“我去瞧瞧出什么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