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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朝她笑笑,道:“二嫂来早了。” “王妃还没起呢?幸好幸好。”曹氏坐下,打量苏绾。 苏氏年纪虽小,倒是稳当,摆明了王妃是故意要挫磨她,她倒不焦不躁,不愤不怨。 哈,这回怕是王妃要落空了。 梁王妃也猜度到了这层,既然这招数不管用,她便很快起身,传了苏绾和曹氏进去服侍。 世子妃也匆匆赶了来。 当着苏绾,世子妃进门就请罪。 梁王妃有意要替侄女遮掩,便问她:“既是身子不舒服,打发个人来回一声就是了,我这里又不缺人服侍,不必日日都得你们尽孝心。” 徐氏道:“不过是腹痛,老毛病了,已经喝了热热的姜糖水,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丫鬟们摆好早饭,梁王妃由世子妃扶着坐下,由苏绾和曹氏布菜。 今非昔比,梁王妃这一干人就像刻舟求剑的人,以为苏绾还是才来的模样,是以故技重施。 苏绾全身心戒备,况且这些日子也不是白练的,压根不用去看,就猜度着有谁又在暗中使坏。 她避过徐氏绊她的脚,又躲过曹氏的推搡,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叩春还想在背后下手,不成想倒和曹氏撞到了一起。 徐氏收脚不及,被一脚踩中。 叩春手里的痰盂洒了一半,全泼到了梁王妃的裙子上。 梁王妃怒不可遏,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小贱蹄子,怎么当差的?脑子没带,去赶集了?” 曹氏倒是惊愕了一瞬。 苏绾早就避开两步远,一副纯良、无辜的模样。 只有自己和叩春挨得正近,叩春一倒,她脚下绊蒜,后腰撞到圆桌,碰得碗筷盘盏叮当直响。曹氏想也不想的道:“三弟妹,你怎么推我?” 一时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到苏绾脸上。 苏绾惊讶的道:“二嫂你看错了吧?我一直站在你身前,难不成我有四只手?还能绕到你背后推你?” 曹氏脸通红,眼看栽赃不成,只得含怨向梁王妃请罪:“母妃恕罪,不知道是谁绊了我一下,我一时没站住。” 坐着的人只有梁王妃姑侄,梁王妃自是不屑于承认,那么罪魁祸首就成了世子妃。徐氏脑子慢了半拍,下意识的反驳道:“是你先踩的我的脚。” “不是我。”曹氏忙着撇清责任。 叩春素来有脸面,这会儿却挨了梁王妃一记耳光,羞惭无及,却不能陷主子于不义,只能愤怨地自责:“是奴婢不小心踩到了世子妃,世子妃恕罪,王妃恕罪。” 一时成了轮圈糊涂帐。 第66章 尴尬 如果徐氏不吭声,也没人敢往她身上赖,偏她脾气急,巴不得解释。 这一解释,倒正应了“不知是谁”那话。 曹氏才不怕她吭声,就怕她不吭声,立时道:“不是我。” 人人都忙着撇清责任,气氛便僵下来。苏绾一副清淡无谓的模样,分明就是站干岸看热闹的。 可旁人却没有她这样的心境。 叩春素来有脸面,这会儿却挨了梁王妃一记耳光,已是羞惭无及,但还记着自己的本份。 她怎么能陷主子于不义? 主子们互相推诿,说不得只好她这当奴婢的来顶罪,当下只能愤怨地自责:“是奴婢不小心踩到了世子妃,世子妃恕罪,王妃恕罪。” 轮圈糊涂帐终于找着了替罪羊,徐氏和曹氏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梁王妃情知计算落空,恨恨的吐了口气,厌烦的闭了闭眼:蠢货,一个一个都是蠢货。 昔日自己的话言犹在耳: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不能循私。 梁王妃睁开眼,严厉的目光从在场的几个人脸上逡巡而过,最后落到苏绾脸上。 苏绾眉目微垂,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梁王妃心里冷笑: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苏氏。 也罢,本来这些都是拙劣的小伎俩,不过是吓唬着她玩的,既然吓唬不住,那就罢了。 梁王妃冷呵一声,轻斥道:“我说过,家规不能不守,否则治家不严,是祸乱根本。叩春,拉下去打十板子,老大、老二媳妇,自己去跪祠堂吧。” 叩春不敢喊冤,还要含泪谢恩。 两个婆子很快上前来拖她。 曹氏和徐氏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看苏绾被罚跪祠堂,两人是说不出的痛快,可这事轮到了自己,两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太羞辱了好么? 苏绾将手中的碗、匙轻轻放到桌上,跪下道:“王妃息怒,世子妃和大嫂服侍王妃多年,没有功劳也苦劳,还请王妃看在她们尽心服侍王妃多年的份上,宽宥了她们两个吧。” 徐氏气得鼻子里呼出一口冷气,道:“哪个要你做好人?错了就是错了,算我自己倒霉、是我自己活该,我认。” 曹氏则犹犹豫豫的没答话。能不去跪祠堂,她当然不愿意去跪,可她也不想承苏绾的情。 梁王妃看一眼苏绾,对她坐山观虎斗的行径十分的不齿。明明她才是祸端,这会儿反倒撇得干干净净,还当起好人来了。 她和徐氏是一个脾气禀性,宁可挨罚,也不愿意承她的情。 正这会儿,外头有侍女禀报:“世子爷来了。” 话音才落,珠帘一挑,萧徇已经进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