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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他侥幸逃出来了,但是奈何自己太过瘦弱,又有伤,没跑出一里地,就被人追上了。

    那些人将他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摧残的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被当时刚刚来京参加科举的傅承之给救了。

    他用自己吃饭的钱将他买了下来,至此以后他便有了怀安这个名字。

    傅承之身子不大好,还有些咳嗽。

    这一月以来,他整整瘦了一圈,但是眼里的那份坚决却没有退散。

    他静静的站着,望着长街上刺目的红,满目苍凉。

    “不回去。”许久才道出这么一句话。

    等到婚轿行至他的面前,他便大步流星的上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径直走到了轿子前面。

    他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一把掀开轿帘,“珞珞,我有话对你说。”

    他拉住了她的手,很是郑重道:“珞珞,你又不喜欢他,为何还要嫁?我知道你说有孕都是假的,只要你不跟他成亲,我便离你远远的,以后都不在打扰你了。”

    沈珞珞不理他,奋力甩开他的手,冬葵也跟着阻止。

    谢齐玉从马上跳了下来,疾步到了二人面前。

    他眸中带着狠厉,将傅承之往后一推,怒道:“傅承之,你究竟有完没完,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傅承之不理他,再一次靠了上来,眸中写满哀求,“珞珞,我求你了,求你理理我,原谅我,求你不要……”

    “不能!”沈珞珞瞥了他一眼,语气冷到极致,“就算你今日跪下求我,我都不会原谅你。”

    他是个极为护惜尊严的人,沈珞珞知道。

    料定他当着这么多人面的份儿上,也会知趣的离开。

    哪知,话音刚落,就看见傅承之一下子就跪在了沈珞珞面前。

    怀安忙不迭的要去扶他,被他给拒绝了。

    “珞珞,求你原谅我,回来好不好。”他乞求道。

    众人一滞,皆是一惊,纷纷止住了呼吸。

    想不到叱咤风云的傅大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当街下跪,求原谅。

    谢齐玉将他一把拉起来,对着怀安不客气的道:“还嫌你们家主子不够丢人现眼的?”

    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他也不想见血光之灾,况且,马上就到了起事的关头了,现在就撕破脸皮还不是时候。

    于是,他便只能将这份不愤闷在心里。

    换作平日,这般过分,他早就出手了。

    傅承之忽然站了起来,揪住谢齐玉的衣领,发狠道:“你就光明磊落了?她还是我妻子的时候,你便纠缠她,当我不知道吗?!”

    两人剑拔弩张,沈珞珞感觉自己头都大了,这辈子究竟是倒了什么霉,碰上这种事。

    她掀了盖头,将二人拉开,愤恨道:“傅承之,你如今也疯够了吧?这般纠缠不休,不顾脸面。你不顾及自己,总要顾及顾及你的母亲,她养你这么大,你这样不会让她寒心吗?”

    “我母亲……我没有母亲了,她已经殁了。”傅承之无力的垂下手臂,喃喃自语。

    半月前,王氏便一病不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撒手人寰。

    至此,傅府便只剩下傅承之一人。

    这世上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了。

    沈珞珞看了谢齐玉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悲凉。

    她怔了怔,道:“你还是快些离开吧,别再纠缠不休了。”

    第90章

    傅承之抬眸看着她,哀求道:“求你原谅我,我是爱你的,我一定能给你幸福。”

    沈珞珞叹了口气,语气十分冰冷,“迟来的深情比草轻贱,你的爱我受不起。我曾经是昏了头喜欢过你,但那都是过去了,如今你我再无瓜葛,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此生我们再也不见,才是你给我的最大幸福。”

    说完,她将盖头重新盖在头上,头也不回的上了轿子。

    傅承之悲凉的站在街道中间,任凭满目的刺红从他身旁洋洋洒洒的穿过。

    一直到街头只剩下他们主仆二人。

    怀安看着迎亲队伍已经走到看不见的地方了,忽然就想劝劝主子。

    他惴惴不安的道:“老爷,要不……要不你放手吧,再坚持下去于你不利,你现在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他是害怕的。

    怕哪一日,这个救他于水火,给他一口饭吃的人突然就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位救命恩人,他也没有任何一个亲人。

    到时候,天大地大,他该何去何从呢?

    傅承之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直到锣鼓喧天的喜庆隐没在远方,他才僵硬的转过身。

    冲着怀安苦涩一笑,“我到底是让她伤心了。”

    他后悔了,只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老爷,我们回去吧。”怀安强忍着难过。

    “恩。”傅承之又是苦涩一笑。

    *

    由于谢家家主不在家中,一切事物都是孙氏在cao办,谢老太太监督。

    大婚的一切事宜都准备的十分妥帖,未出现一丝差池。

    沈珞珞与谢齐玉拜过堂以后,便被嬷嬷领着去了新房,也就是一个月前在谢府见过的阁楼。

    彼时,它有了一个名字,唤作朝落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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