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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点点头,说:“查过账户,有几笔资金是海外注资,源头据说是什么海外投资者的,可看起来更像是……” 傅言算的眸色沉了沉,说:“洗钱?” “是的。”肖寒说。 林曜皱眉说道:“他在滨海市不就是因为洗钱等一系列商业罪名被捕的吗?慕家所有的财产都被查封拍卖了,他的钱一分都没带走。” 傅言算看着资料上的数据,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轻声说:“如果……他洗的是别人的钱呢?” “什么意思?” “他以慕氏为掩护帮别人洗钱,流入海外账户,等到资金足够,他将慕氏拱手让出去,金蝉脱壳。”傅言算说。 林曜心中一惊:“这样,他因为犯罪被追捕假死,在滨海市他就彻底消失了,实际上他带着这些年的交易积蓄回到费城,东山再起……” 林曜的眼神多少带了些难以置信:“傅言算,真的会有人用二十年的时间做这种事吗?他在滨海市生活了二十年啊!” 傅言算冷声说道:“也不是一直待在滨海市,我记得他每隔半年就会有一趟长时间的出差,那个时候阿笙总是不高兴,可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去海外考察项目……” 林曜幽幽的说:“实际上,他回到费城和自己真正的家人团圆?” 傅言算点头:“又或者说,他也有时间打理一下自己在海外的隐藏资产和人脉,为自己以后的假死做准备。” 林曜看向傅言算,突然反应过来:“那你的出现……根本不是复仇,你只是他实现目的的一个跳板。” 傅言算苦笑:“是啊,我以为慕家是我回到傅家的跳板,却原来,我也是邹牧计划的一部分。” 他想,大约邹牧察觉他的目的的时候,应该是欣喜若狂吧,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傅言算的推动下走向了胜利的终点。 而这场瞒天过海的计划中,慕笙是唯一的受害者。 书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一身洁白睡衣的慕笙站在门口,揉着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傅言算,娇声问他:“阿言,你怎么还不回来?” 林曜只瞥了一眼,看见慕笙半露的肩头,便转开了眼睛。 这一场感情中,在慕笙疯疯癫癫的日子里,他早就已经输的彻彻底底。 即便傅言算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可在她的意识深处,仍深爱那个十三岁时一眼万年的少年。 傅言算拎起旁边的西装外套,走到慕笙身边给她披在肩头,问:“怎么了?” 慕笙钻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身,轻声说:“我一个人害怕。” 傅言算耐心的哄着她:“我这就回去了,再等等,嗯?” 慕笙不情愿的撇撇嘴,但是还是点头:“好。” 傅言算转头看了肖寒一眼,说:“行程尽快摸清楚,锦叔在暗,我要在明,帮我约见这位制药公司的董事长,是时候正大光明的见一面了。” 肖寒立刻点头:“是。” 傅言算这才将慕笙打横抱起来,一步一步走回卧室。 慕笙窝在他怀中,含糊不清的问:“阿言,你要去见谁?” 傅言算的喉结动了动,说:“见个故人。” 慕笙又问:“我认识吗?” 傅言算迟疑了一瞬,说:“不,不认识。” 慕笙转了转头,将头在他胸口埋得更深了一些,咕哝着说:“我认识你就好了。” “嗯,这样就好了。” 第二天上午,肖寒传来了消息,以言家家主的名义约见了邹牧,邹牧欣然应允。 傅言算安抚了慕笙许久,才独自出门。 地点定在一家中式餐厅,由肖寒订的包厢,前前后后检查过三遍,确定没有安全隐患,他才陪着傅言算到场。 邹牧进门看到傅言算的那一刻,明显怔了一下,他属实没想到,当年在他身边做养子的男孩,如今竟是言家家主。 他眼中的震惊一闪而逝,而后笑着说:“我现在是称你做傅总好,还是言总?你姓什么?” 傅言算的眸中闪过狠厉,面上仍是冷清:“我也好奇,我是称您慕总好,还是邹总?您又姓什么?” 邹牧笑着说:“看来你对我的事情也了解了一些,如你所见,鄙人邹牧,久仰言家大名。” 傅言算带着冷清的笑意:“邹总好手段,金蝉脱壳这一招,一般人可做不到隐忍二十年。” 邹牧却不觉得傅言算在嘲讽他,他面上十分得意,说道:“阿言,我教过你的,做人不要像猎豹一样,快没有用,要准才行。” “就如鳄鱼,为了捕食它可以在一个地方埋伏3天或许更长的时间,甚至可以不眨眼睛四五个小时,嘴也不合,可一旦猎物出现,它可以毫不犹豫的咬断它们的喉咙。” 傅言算抬眼看他:“所以,邹总埋伏了二十年?再将自己在滨海市建立的一切拱手相让?” 邹牧倚在靠背上,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阿言,你想要慕家倒台,我也想,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我将慕家和慕笙都送到你手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听到邹牧这样毫不在意的提起慕笙,傅言算终是不忍:“你还真是够狠,疼了她二十年,也能随随便便丢出去!” 邹牧撇撇嘴:“她只是孤儿院领养回来的而已,有什么舍不得?你也说了我疼了她二十年,如果没有我,她别说穿金戴银,长大以后沿街乞讨也说不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