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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他会顺势松开,谁知寻盏牵起她的手将她带进楼道里,在无人的角落,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能感觉到他的动作很急切,又有一丝缠绵的意味,担心有人过来,戎霜旋一直心不在焉的,被他发现不专注,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吃痛的声音依旧被堵在了喉咙里。

    一吻结束,戎霜旋站不稳,瘫软似的靠在他怀中,寻盏的心情还是说不上好,些许遗憾又无可奈何地说:“好想把你带走。”

    第54章 双人床

    这样的生活寻盏需要适应期,早上起来打开门想去对面找她,看到不是密码锁才反应过来自己搬了家,眼前这屋里住的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回家拿上行李前往机场和她会合。

    短时间内两次前往滨海市,心情截然不同,上一回欢喜雀跃,这次却难免沉重,相同的是都有她在身边陪着他。

    这样想着,寻盏看向戎霜旋的眼神无比柔和,将头枕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轻轻靠着,没敢用太大力气。

    就像有层层迷雾阻隔,看不清眼前的道路,或是无数根丝线缠绕在一起,怎么都解不开,寻盏不知该如何去形容此刻的心境,就像父母去世后他和人厮打,无关喜和怒,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寻诣不会杀人。

    小时候寻盏偶尔不听话,寻诣气得狠了,会动手打他的屁股,没用多少力气,寻盏更多是被吓哭的,寻诣冷静下来后觉得对儿子有愧,趁他睡着时会轻轻抱着他,他中途醒来过,迷迷糊糊看见一个长出了胡茬的下巴,随即睡了过去。

    刚毅又温柔,是寻诣留给他的印象,从警多年,寻盏不相信他会因为私人恩怨背叛信仰,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即便法庭作出了判决,其他人说得言之凿凿。

    他仍旧坚信他的清白,在很多时候看起来执拗得过分,寻诣不会那样做。

    飞行途中遇到气流颠簸了几下,安全地降落在机场,没来得及修整,甚至没有派人将行李送回酒店,戎霜旋吩咐司机直接开往目的地。

    周宏住在城郊,这一片未经开发很是空旷,道路平整宽阔,低矮的房屋建筑有一望无际的大海作为背景映衬,也变得辽阔旷远起来。

    几辆车接连驶入,打破了这周遭的平静,邻居好奇地探出头来看一眼,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房子是两层平房,外墙贴着的瓷砖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前面围了一个小菜园,绿油油的,还养了几只鸡,空气中有些难以言喻的味道,很快被海风吹散。

    门被从内打开,周宏和他们几人四目相对,这次戎霜旋带的保镖是她自己的人,一众人站在车边,阵势有点吓人,好歹是警察出身,周宏倒不怕他们大白天的抢家劫舍,家里就他一个人,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是……”

    寻盏上前一步,“请问是周叔叔吗?”

    周宏点了点头,仍没明白眼前人的身份,直到听见他说:“我叫寻盏,寻诣是我的父亲。”

    他刚刚在后厨摘菜,听见动静才出来,眼前的少年衣着干净得体,他将手臂上油得发亮的袖套摘下,听说是老友的儿子,没多思索他们的来意,连忙将人请进屋。

    将保镖留在外面,戎霜旋跟着他一起进去,推开了寻盏递过来的手,在长辈面前亲近,她总会不好意思。

    “随便坐,平时就我一个人在家,儿子儿媳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客套了几句,周宏给他们沏了杯茶,视线停留在寻盏身上,他和寻诣长得不像,周宏猜测他可能像mama多一点,感叹道:“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小寻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成年了没有?”

    寻盏的语气是难得的平和,不是装出来的,一想到眼前的人曾和父亲一起工作,收起身上的刺,“嗯,成年了。”

    “那就好,那就好,”周宏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他年逾花甲,因为身上有不少陈年旧伤,做事不很灵便,特别是他这条腿,一到阴雨天气就疼得很,注意到一旁的戎霜旋,“这位是你的……”

    寻盏握住了她的手,在她之前先一步开口道:“是我女朋友。”

    “叔叔好,您叫我小旋就行。”

    戎霜旋心里有些忐忑,她比寻盏大了两岁,刚满十八就跟人谈恋爱,周叔会不会觉得她教唆寻盏早恋?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和寻盏在一起反而显得她的年纪更小一些,周宏没思考那么多,看他们坐在一起十分般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哎,该上大学了吧?”

    寻诣入狱后知道他还有妻女,周宏曾找过他们,只是晚了一步,已经人去楼空,孤儿寡母想必境况好不到哪里去,有没有上过学还说不定,他疑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是的,在C大,小盏今年高考,下半年就要去C大读书了。”戎霜旋替他答道。

    “成绩还没出来,说得太早了。”

    “你想反悔?不是说好了来法学院做我学弟吗?”

    “周叔,小盏就是谦虚,他成绩可好了,是全校第一。”

    戎霜旋与有荣焉,和周叔分享好消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周宏是真的为他感到高兴,“C大好,要是知道你能考进名校,小寻还不知多开心。”

    “你mama呢?身体还好吗?”

    寻盏的笑有片刻的凝滞,声音幽远,屋后涛声拍岸,更显得苍凉,“她……在我爸去世不久后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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