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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礼仪和讲究都是装出来的,寻盏清楚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将她吞得一滴不剩,他有着正常的欲望,更别提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同样也是出于尊重,才不会随意冒犯她。

    可她看着这幅心大没有防备的样子,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满。

    主卧不带独卫,要先穿过没来得及装修的客厅,四面是光秃秃的水泥墙壁,卫生间里贴好了瓷砖,连门上的塑料薄膜都没有撕下,戎霜旋随意冲了个澡,头发她打算等回去再洗,“我洗好了,你去吧。”

    戎霜旋绕过寻盏脱掉鞋爬上了床,将另外一边留给他,郊外的夜晚很清凉,自带空调效果,盖一层薄被也没有问题,她将视线投向门外,听见里面的水声,忽然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有点像是夫妻。

    拿起一个枕头垫在背后,她若无其事地玩着手机,等寻盏洗完澡回来关掉屏幕,“你好了吗?好了就关灯睡觉吧。”

    说完以后她躺了下来背对着他,以为她是困了,寻盏将毛巾晾在阳台上,摁灭灯在睡在她身侧。

    旁边凹陷下去一块,戎霜旋觉得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上的温度,好一会过去毫无睡意,“你……”

    她翻了个身,没曾想直接撞进了寻盏怀里,他顺势搂住了她。

    “……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因为想离你近一点。”低沉的声线在这样的夜晚很致命,他像诱捕猎物的猎人,主动出击怕将她吓跑,颇有耐心地等待着她一不留神坠入网中。

    看她不说话,他又问:“怎么了?”

    “叔叔的事,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寻盏看上去不介意,但戎霜旋明白希望落空的感觉很不好受,原本想在他大学开学前将事情解决得七七八八,父亲有案底,儿子学法律,这样的组合看起来十分讽刺,她不想让他继续遭人非议,可现实看起来就是这么残酷。

    到现在进入了瓶颈期,要找的人藏得太深还没找到,线索就此中断,她还是太莽撞了,该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告诉他。

    “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义务。”寻盏亲了亲她的额头,没察觉到她有片刻的僵硬。

    如果不是,这件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被再次提起,依他现在的能力太过有限。

    戎霜旋可能也觉得很矫情,还需要他反过来宽慰她,“嗯”了一声,回到原来的姿势,空气中有淡淡的蚊香的味道,并不刺鼻,让人感觉十分宁静。

    “小旋。”

    就在她快睡着时他突然出声,戎霜旋掀起眼皮,却没有吭声,静静地等待下文。

    寻盏没再说别的,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呼吸很炙热,偏偏耳后又是敏感的地方,正当她想动一动时,就听见他说:“我爱你。”

    轻飘飘的,每个字又都有相当的重量,他的怀抱很温暖,让人无比心安,听出了他的珍重,让戎霜旋觉得她好像是他的什么宝贝。

    房间重新归于宁静,这下戎霜旋是彻底睡不着了,看似普通的三个字放在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震撼,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周叔留他们下来吃早饭,飞机起飞是在下午,盛情难却,戎霜旋和寻盏再次留了下来,后悔来的时候没给老人家多带点东西,周叔在厨房里忙活,距离开饭还要一会,收拾好行李戎霜旋没急着下楼,一个人在阳台上吹风。

    房子背后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海面,这样闲暇的时间不多,回去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她忽然有点想逃避,觉得以后在这边养老也不错,种种菜,养几只鸡鸭,每天在外边的小道上散散步,别提有多惬意。

    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寻盏上来叫她下去吃饭,面条加上几叠配菜,吃得津津有味,连面汤都喝了个干净,这里离机场有点远,吃过早饭便不再多留,跟周叔道别离开。

    “你考试成绩什么时候出来?”去机场的路上戎霜旋问。

    “25号。”

    “那也没几天了。”

    “嗯,”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昨晚没睡好?”

    “有点认床。”戎霜旋掩饰道,总不能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那就再睡会。”

    “好。”蓝蓝的天空被云朵遮去了大半,像儿童书里的插画似的,戎霜旋乖巧地闭上眼睛补眠。

    回到家休息了一晚,两人开始各自忙碌,时间很快来到出成绩这天,戎霜旋本来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听公司同事说起meimei的高考成绩才想起来,“对了老板,老板娘不是也刚高考完吗?他一定考得很好吧?”

    “你说得对,我去问问他。”

    戎霜旋喝着咖啡,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办公室拨通了寻盏的电话。

    “你在干嘛?”

    “在家教。”

    “啊?那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事,正好中途休息。”

    “你查成绩了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戎霜旋还在想他是不是没考好,就听他说:“还没有,我忘了。”

    “……”

    这都能忘,戎霜旋不知是该说他过于自信还是心太大,反倒让她也放松下来,“那你查一下再告诉我,我先去开会了,拜拜。”

    寻盏看着手机屏幕无奈地笑了一下,回到桌子旁拿起笔继续讲题,辅导对象是个马上小升初的小胖子,顽皮得很,只有他在的时候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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