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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这样被动防守,根本接近不了他。

    已经过去多久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即使服了他留下的灵药。金丹离体,元气大损,燕燕又能坚持到何时?

    此时,牧枫方才所施的金针已渐渐消散,但白花瓣,却依旧剩有一大簇。

    剩下的花瓣齐刷刷地朝着前方疾行的男子飞来,一片片地扎入了他的后背。

    月白色长衫逐渐被鲜红所晕染。牧枫一咬牙,对身后剧痛的伤口仿若未觉,微微眯起的眼中只有黑衣男子一人。

    虽很难心算,但他发现眼前这个天魇,每次cao控的花瓣数目是有限的。

    自己若是停下转身回防那些花瓣,他又能得了空重新凝出一批。这样不行。

    冷汗从鬓边流下,牧枫的唇边却是扬起了一个含着些许血腥味的笑。

    如他所想,这花瓣若是击中了人,以天魇那般残忍冷酷的性子,是不会消失的。

    这花瓣只会在他血rou里越扎越深。

    可这样一来,这黑衣男子目前能凝出的花瓣,就会少一部分。

    此时,黑衣男子站在原地,望着接近的牧枫不躲不闪。

    牧枫合起的折扇起落,瞬息之间斩断了黑衣男子的右臂,同时脚下一踢,将落下的右臂向后方踢去。

    同时他整个人借着向前的势头往前一跃,接住了落下的右臂,止了步。

    “我方才有提点过你,我们的躯体并不像人族那般重要。你这般舍生取义之态,还以为你会砍脖子之类的地方。虽然脖颈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致命处。”

    身后传来黑衣男子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嘲讽:“可你们玄云宗弟子的想法,还是太好猜了。”

    牧枫低头,打开了那只右臂下的手掌,瞳孔一缩。

    手掌内空无一物。

    他先前分明感知到这只手里有金丹的气息。

    “但,你猜错了。”

    咫尺之处传来男子的声音。

    下一瞬,一记几乎要把他全身骨骼震碎的重拳自下而上打在了他的腹部。牧枫吐出了一大口血,神识涣散,眉间的血纹渐渐散去,整个人跌落在地。

    境界跌落,背后外伤,腹部内伤。

    这个人修,已经不行了。

    黑衣男子俯视着趴在地上毫无动静的牧枫,淡淡地给出定论。

    他抬眼往后边某一处望了一眼,刚欲抬步却好似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反向退了一步。

    有一枚金针正扎在他方才欲落脚之处。

    黑衣男子稍有些意外地回头。

    口舌间满是鲜血的牧枫一手撑着地,一手握着折扇,青筋暴起。

    “还给我。”

    他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狠意。

    “把她的金丹,还给我。”

    黑衣男子咋舌,有些不耐烦地在指尖重新凝出些许花瓣。

    一缕微光从东方洒下,落在了他的侧面发上。

    黑衣男子指尖的花瓣骤然消失。

    他转头看了一眼冉冉升起的红日,眉头一蹙。随即重新转过身面向牧枫,摊手道:“时辰到了,我该走了。”

    说完这一句后他看见牧枫瞬间狰狞的面目,忽地一拍脑袋:“既然你那么想要,这个,我还给你了。”

    他抬手一抛,一颗浑圆的金丹被扔了出去,滚落到了牧枫的面前地上。

    “不过,这里头的灵力,我都化得差不多了。”

    毫发无损的金丹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裂出了几道纹路。

    “没用了。还给你。”

    牧枫怔怔地望着面前的金丹,眼中似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拂晓来临,晨曦洒落。偌大的梨曲城里,死寂一片。

    蓦地,有一男子的嗓音响彻了整个梨曲城。

    “吾名伏礼。好好记住了。今夜是我,送给诸位玄云宗弟子的一份‘见面礼’。”

    “我们,来日方长。”

    闻言,叶霜猛地回头看向后方极远处的方向,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影。

    原本全然陌生的外貌、嗓音、气息。在听到“伏礼”二字时,瞬间脑海内记忆回溯,有什么原本被遮蔽的记忆豁然开朗。

    这声音明明是她之前见过的玄云宗弟子伏礼,为何她会记不起来?

    殊不知,身旁的云夕在听到这句话后,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叶霜,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伏礼讲完这句后笑了一声,瞥了一眼已经毫无反应的牧枫。抬步欲走,忽有一人冲了出来,拦在了他的前方。

    他定睛一看,嗤笑了一声。

    是个筑基期的小东西。

    李骏双眼通红,持刀拦路,大声吼道:“玄云宗没有输!”

    “这上万人的梨曲城,在燕师姐的保护下,谁也没有死。”

    “我们是人族,没有瞬间的愈合力,被击中要害会死。我们玄云宗,我们人修,上万年来,就是在以这样堪称‘脆弱’的体魄,与你们这种连实体都没有,只会偷窃别人的魇为敌。”

    “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魇,只敢躲在魇界里作恶。我们修者,每次都是在对你们有利的地方,与你们对战。”

    “燕师姐、牧师兄,他们都是英雄!他们没有输!”

    李骏像是用尽了全力嘶吼出这几句话,到最后几乎是破了嗓子。

    伏礼皱了眉,欲抬手处理他,忽地听到头顶遥远的地方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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