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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玖满心慌张何羡愚那番没头没尾的话,只顾抓着他的手臂含泪逼问:“……你不是说江殷要同你们一起回来么?他到底怎么了?你说!你告诉我!” 一旁劝慰的徐月知搀扶着陆玖,担忧道:“羡愚哥哥,你话别说一半啊?江殷怎么就回不来?他是临时有任务在身,还是受伤了?还是死了?你总要把话说清楚啊!” 何羡愚看着陆玖眼角的泪水,手忙脚乱地道:“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殷哥儿他没死!” “没死?”原本抓着何羡愚手臂哀哀欲哭、不肯放手的陆玖听到这话一瞬间止住了激动的情绪,猛地抬起头来直勾勾盯着何羡愚。 “没死没死。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快别哭了。”何羡愚松了一口气,“我最搞不定的就是女人哭,女人一哭我就不知怎么办。” 马车上的江圆珠在随从的护卫下小心地从华毂上走下来,慢慢行至陆玖的身侧,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安抚了对方的情绪。 “既然没死,那为何不见江殷的踪影?”江圆珠疑问。 何羡愚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陆玖,这才缓过气来说道:“你们不知道?” 这下就连徐月知也不免有些恼火起来,她抓紧了拳头,忍着火气道:“羡愚哥哥,我们怎么会知道!?你还是快说吧……” “啊!抱歉抱歉!”何羡愚难为情地笑起来,反手抓了抓后脑,开始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临行回京前,跟蛮真人的一支队伍装上,于是两边交手起来。你们也知道,殷哥儿他一贯激进暴躁,冲上去便追着敌军的将领打,结果没料到对方早就设下了计谋,专门等着殷哥儿送上门。就为这个,殷哥儿受了点伤,所以一时半刻是不能回来了。” 江圆珠沉吟片刻:“嗯,这倒像是江殷会做出来的事。” “江殷受伤严重吗?军医怎么说?那这次回京,他到底还会不会回来!?”听到江殷的姓名无碍,陆玖心底算是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他的伤势。 何羡愚眼珠子一转,琢磨着道:“伤势重不重啊?这个……这个嘛——那、那当然重啊!特别重!特别特别重!是吧容冽?” 说着,他赶紧伸手推了推身边双手环胸、埋首不语的容冽。 容冽抱着胸,沉默地抬起脸来,俊美的五官上神色冷意重重。 听见何羡愚的话,他轻点了一下头:“嗯。” 江殷与身边这三个自小交往的朋友里,江殷本人满腹鬼话,徐云知为人嘴毒狡诈,何羡愚心软但是极其容易受到江殷的指使,只有沉默寡言的容冽的话勉强靠谱几分。 “这么看来,江殷是没有性命之虞。”徐月知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几丝薄如云烟的笑容。 “玖玖,别担心了。”江圆珠握着陆玖的手,温柔笑道。 陆玖轻缓地吁了口气,沉重一点头。 “既然江殷受这样重的伤,恐怕这次也不会回来,毕竟从北疆到京师的距离太远,路途奔波也不利养病。”陆玖心里已经认定了江殷负伤,因此不会回京。 她抬头复又看向何羡愚,脸上勉强浮现点安慰的笑容:“方才是我冒犯了,抱歉,阿愚。” 何羡愚愣了一下,连忙道:“没有的事!”顿了顿,又试探着问道,“陆玖,你很担心殷哥儿吗?” 这问题倒是把陆玖问蒙了,她也顿了顿,不解地回道:“……我当然担心他了,你怎么这么问?” 何羡愚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点点璀璨的笑意:“我也是随口问问。” 就在众人说话的片息间,留意到何羡愚与容冽驻足的许多贵女早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围拢了过来,待何羡愚与容冽回神过来的时候,之间周遭全是各家打扮得如花似月的闺秀们,眼神里或是倾慕或是含羞带怯地看着他们二人。 大周的民风一向开放,况且何羡愚与容冽生得英俊,又天生宽肩细腰大长腿,在一身英武不凡的铠甲战袍装束之下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正是何了这些贵女们的欢心。 一群贵女们在家仆们的拥护下朝着二人的方向靠近,叽叽喳喳地极力赞美着。 “……听说当年玉兰翁主就是凤鸣府里少见的美人,小容将军不愧是玉兰翁主的儿子,果真是生得俊美高挑,又这般沉默稳重,看上去很是可靠呢。” “小何将军也是男大十八变,生得这般俊朗,明朗的眼睛就像那天上的太阳一样呢。” “听说小容将军和小何将军在燕云山的时候战绩不凡,我大周有两位将军这样的盖世英雄拱卫疆土,我们这些人在京师当中都能心安了……不知,两位少将军可定亲了不曾?” “小将军是我的!” “你做梦,小将军是我的!” “是我的!” “……” 何羡愚与容冽三年未曾回京,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战功与英名许久已经便已经传了回来,还以为京师女子对自己的印象停留在人见人怕的地步上。 何羡愚眼看着自己身边的漂亮女孩儿都快围成一个大圈,心底不仅一分也高兴不起来,还越发直冒冷汗。 从前,他、殷哥儿、云哥儿还有容冽四个人,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退避三舍。 女孩子们别说看见他们主动凑上来,简直是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如临大敌、避之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