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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玖淡淡笑着,瞥了一眼陆瑜:“既然是皇孙妃的奴婢说错话了,那我自然也不能与她一般见识,皇孙妃,这礼数,我等算是周到了吧?” 陆瑜的脸都快成苦瓜了,整个人僵在原地,她想说这一点也不周到!这简直就是嚣张至极!可是,若这么说了,阿碧方才给自己挖的坑,自己也是肯定要跳下去的。两难相比取其轻,陆瑜一咬牙,笑得比哭难看地道:“周到,世子妃的礼数……十、分、周、到。” 陆玖满意地点点头:“既然皇孙妃这么说,我便放心了,否则总担心自己哪里对您不敬,惹得您不痛快。” 陆瑜强颜欢笑地看着陆玖,心里几乎把陆玖的小人扎透了,却也只能咬牙笑道:“……不会,哪里会。” 徐月知趁势上前,笑眯眯地伸手想要挽住陆瑜的手,可是陆瑜一见到她上来,立即就如临大敌地往后退了一步,如同徐月知伸过来的手不是手,而是吃人鹰隼的爪牙。 徐月知“一脸和善”地抓着陆瑜的手,“恭敬”地“请”她坐下,笑道:“皇孙妃,您请坐,您如今怀着皇家血脉呢,可千万不能马虎,掉以轻心,身边的人和物都要筛查清楚,可不能让自己和皇嗣涉险呀。” 陆瑜早年间就知道徐月知战斗力爆棚,她的手要是一用力,能把自己的手腕骨头捏碎。 现在她怎么“温柔”地请自己坐下,陆瑜哪里敢不配合,连忙坐下,一边急得满头大汗地想要拨开徐月知的手,连连道:“是,是呢,多谢徐小姐关心……” “侄儿媳妇不用客气。”背后,江圆珠的声音适时响起。 徐月知回眸与江圆珠交换一个眼神,立即会意地松开了陆瑜的手腕。 看着自己挣脱魔爪的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圈,陆瑜心有余悸,不住地悄悄揉着。徐月知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竟然敢悄悄对她动粗! 江圆珠也走上前来,一直停在了阿碧的头顶前。 陆瑜不知道江圆珠要做什么,只见她抬起脚尖,用鞋尖顶起阿碧的下巴,微笑着端详了一阵她的脸,然后转过头来百般关心地对陆瑜说:“侄儿媳妇,方才徐小姐的话你也同意了,这怀着孕啊,身边的人是该留心些,应该找些仔细的人伺候。你这个丫鬟可见是不安分的,又爱挑拨是非,放在身边你也不能静心养胎,父皇与炜儿也不会放心的。姑母给你做主了,把这个丫鬟带出去打发了,马上再给你换两个贴心的伺候。” 阿碧是跟在陆瑜身边的老人了,听见江圆珠要打发阿碧,她一瞬间惊慌失措起来,忙不迭地想要上前拉住陆瑜的裙角:“皇孙妃,救救奴婢!” “大胆奴婢,还敢抓着皇孙妃不放?我看你真是活腻了!”江圆珠眼底的神色一瞬变得锐利,“殿里的人都是死的不成?把她带下去!” 话音刚落,身后的两个宫女便惶急着上前,想要把阿碧拉出去。 陆瑜一瞬间如同一只被激怒的母兽,抬头恶狠狠地盯着江圆珠:“灵川!这是我的人!你大胆!” 江圆珠平日虽然为人随和,但到底也是嘉熙帝的爱女,双眼一眯,冷冰冰地看着陆瑜,毫不客气道:“我奉劝你说话注意一点分寸,你好歹也是个皇家的儿媳,不要在长辈的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她厉声发话,“把皇孙妃身边这个生是非的宫女拖下去,打十棍,再敢大声喧哗拉着皇孙妃不放,就再加十棍,一直加上去。” 江圆珠这话虽然是对阿碧说的,可是眼睛看着的方向却是陆瑜。 陆玖与徐月知在身后冷眼看着,江圆珠身为盛宠帝女的威严一瞬间就盖过了陆瑜的嚣张。 在场的贵女命妇们也都纷纷低下头去,或是幸灾乐祸地看着台上脸色铁青的陆瑜。其实在这儿赴宴的女人,能有几个是真心祝愿陆瑜的呢? 一个是皇帝的爱女,一个不过是孙媳,孰轻孰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江圆珠的锋芒之下,陆瑜只有避让的份。 “……江圆珠,我好歹是江家的人!”陆瑜红着眼眶,半天才从牙缝里憋出这么句话。 江圆珠温婉地笑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着警告:“不管你是陆家的人,还是江家的人,我都能让人再把你丢出宫门,就像几年前的那次一样。” 她轻巧地挥了挥手:“把皇孙妃的宫女带出去,别打扰了这里的清静。” 两名内侍上前,抓着阿碧的手就把她拖了出去,而阿碧念着江圆珠话里的刑罚,也不敢再开头求饶,像一只破履般被拖出了殿上。 “现在终于清静了。”陆玖上前一步,淡淡地笑着对陆瑜说,“皇孙妃,宴会还继续吗?” 这一通cao作下来,陆瑜哪里还有心情再赴宴,本想发火,可是看着一旁的江圆珠,又还是心有余悸。 “看来皇孙妃是累着了。”江圆珠适时地微笑补充,紧接着转过身,看着背后满眼看戏的命妇贵女们道,“大家都散了吧。” 陆瑜被几名宫女搀扶在一旁,气得差点两眼一黑背过气去,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只觉得嗓子眼里一片腥甜,马上就要呕出血来。 殿上的人逐渐散了,陆瑜缓了好一阵,才抬眸凶狠地盯着陆玖:“你们三个欺负我一个,算什么本事?” 陆玖不解地眨了眨眼,问道:“皇孙妃此言差矣,刚才殿上那么多命妇贵女,不都是您的人吗?论人数优势,也应该是您更胜一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