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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廉坐在轿子里,揉揉自己发酸的脖子,到底上了年纪,身子骨越来越差了。 吏部是六部中职权最大的部门,成廉虽是正五品,可好歹手中有实权,他每日的公务都不少,每天都少不了要伏在案前几个时辰,时间一长,身体总会出现点问题。 不过,成廉是个有野心的人,不甘心这辈子就止步正五品,所以哪怕处理公务很累,他还是很积极。 再等等! 成廉在心中暗道。 只要那件事成功,他就可以得到那位的赏识,升官发财都不在话下。 砰! 成廉正在畅想未来的美好,却听到“砰”地一声,也不知撞到了什么,轿子被放了下来,他本以为只是小事,等一会儿就好了,结果外面迟迟没有动静。 成廉心中难免不悦,刚掀开轿帘就开口道:“你们怎么回事......” 话刚说了一半,成廉就愣住了,他面前站着十数个黑衣人,他们每个手中都拿着一把刀,将轿子牢牢地围住。 此时天色已暗,黑衣人手中的刀在夜色中泛着寒光,看着锋利无比。 成廉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一咯噔,没时间想是谁想要他的命,快速道:“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我愿意出三倍价钱买我自己的命!” 既然逃不过,成廉只能想方设法自救,留得性命在,今后才可以做别的事。 但黑衣人并不曾理会他,直接出手将成廉敲晕,快速扛起成廉便出了小巷。 这里地处偏僻,很少有人经过,成廉在这里消失的事也不曾被人注意到。 ...... 等成廉再次清醒,便发现他被绑在架子上,旁边皆是审讯用的工具,看到这一幕,成廉忍不住瞳孔一缩。 这里是大牢? 那些人恐怕不是普通的劫匪! 成廉心里刚升起这个念头,便听到“咯吱”一声,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 戚承禛一走进来便看到已经醒过来的成廉,他也不惊讶,笑道:“还真是巧了,成大人正好醒过来。” “昭平王?!” 成廉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抓他的竟然是昭平王。 戚承禛扬唇笑笑,“看来成大人认识本王,那省得本王自我介绍了。” 成廉心中万分震惊,不过他到底当了十几年的官,很快就整理好心态,问道:“不知下官犯了何罪,竟劳驾王爷出马?” 戚承禛没有回答,反问道:“成大人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成廉抬头看看周围,抿嘴道:“想必是北镇抚司大牢。” 认出戚承禛后,这里是哪里就不难猜了。 戚承禛含笑坐下来,道:“锦衣卫办事虽然霸道了些,但从不会无缘无故就抓人,成大人当真不知道本王为何抓你来?” 成廉苦笑一声,“还请王爷解惑。” “看来成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王问你,任昆泽这个名字你可熟悉?” 成廉早就有了准备,听言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惊讶,“此人曾经和犬子交好,下官自是认识他,王爷为何有此一问?” “仅仅是认识?”戚承禛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可本王查到是由你举荐任昆泽担任那邢县县令!” 果然! 成廉心底一沉,他就知道戚承禛是有备而来。 “即便如此又如何,下官身为吏部官员,本就有举荐的权利,何况当时下官只是举荐,任昆泽真正被任命还是因为他的才能,下官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不曾因私人原因给任昆泽提供便利。” 成廉不愧是浸yin朝堂十几年的老狐狸,听到戚承禛的问话,马上反客为主,表明自己从不曾徇私枉法。 戚承禛自然不会跟着对方的思维走,他可不是和他计较当初有没有徇私的。 “成大人,本王没功夫陪你兜圈子,你坦白告诉本王,你是如何伙同任昆泽走私兵器的,幕后主谋是谁,还请你一一招来?” 成廉低着头,目光中满是震惊,他本以为戚承禛只是查到任昆泽和四明贼有猫腻,没想到对方连这个也查到了。 也对,若不是涉及到兵器,又岂会需要锦衣卫出手。 因为不知道戚承禛到底掌握了多少消息,成廉索性闭口不言,无论戚承禛怎么问,他都打定主意装哑巴。 “成大人都不打算为自己辩解?” 成廉依旧一言不发。 他现在说什么都有可能出错,但不说话,戚承禛也奈何不了他,只要他们找不到确凿证据,最后还是得放了他。 即便成廉拒不配合,戚承禛也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甚至加深了些,“本王听说成大人这么多年只得了一个儿子,想必是极为疼爱吧。” 成廉本来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声音低沉,“王爷,犬子平日里只懂得游手好闲,他能知道什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王爷!”成廉低吼,“他不曾入仕,与您要查的事情也没有半点关系,您没理由抓他。” “理由?”戚承禛眯眼,“看来成大人真是年纪大了,脑子都不好使了,锦衣卫办事需要理由吗?” 成廉沉默。 因为太上皇不重视锦衣卫,这些年来锦衣卫就是没牙的老虎,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当初锦衣卫行事的狠辣。 成廉闭上眼睛,以前他和其他人一样,从不曾把戚承禛这个千户放在眼里,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是他们疏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