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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母妃陪恪儿放风筝。”高照容淡淡一笑。 王钟儿道:“你和阿媛陪恪儿去吧,我在这儿看着小皇子。” 高照容点点头,“好。”就准备抱起元恪。 元恪抗拒道:“母妃,我自己可以走,我已经长大了,你照顾弟弟都已经够累了,我不能帮母妃分劳,也不敢让母妃更辛苦。” 高照容心中一暖,看着他的小胳膊小腿,含笑拉起他的手道:“恪儿真的是长大了。” 园中,高照容弯腰搂着元恪放着风筝,元恪开心的咯咯笑个不停,不远处冯清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冷笑了几声。 “恪儿,放些线,再飞高一些。”高照容笑着道。 元恪小心翼翼的放着线,眼看风筝越飞越高,只听崩的一声,绳子突然断开,高照容一惊,元恪也嘟着嘴,失落道:“绳子断了。” 杨媛含笑对元恪道:“我带二皇子去捡回来好吗?” 正说着,冯清含笑走过来,对身后的婢女道:“去陪二皇子把风筝找回来。” 高照容有些警惕的把元恪往自己身边拉了了,看着冯清道:“不劳冯贵人费心了。” 冯清笑了笑,“贵人这么堤防我做什么?我不过让下人帮二皇子捡个风筝,又不是要吃了二皇子。” “冯贵人多心了,只是小皇子大约快醒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急什么,我还想跟贵人说几句话呢。”冯清看了看华亭方向,道:“让婢女们带二皇子去寻风筝,贵人随我到华亭坐坐如何?” 高照容不好再拒绝,抿抿唇道:“好。” 华亭上,高照容有些局促的坐在一边,冯清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元恪的背影,冷不防道:“二皇子只比大皇子晚出生几个时辰,可境遇却是天差地别,不过也幸好是晚了这几个时辰,贵人才保住了性命不是么?” 高照容脸色一乱,道:“我从未想过让恪儿与大皇子相提并论。” 冯清微微一笑,“可做母亲的也不能不为孩子的前途考量。” “你到底想说什么?” 冯清挑眉,嘴角含笑道:“我不跟贵人卖关子,就老实说了,我,想收恪儿为养子。” 高照容脸色一变,冷冷道:“我与冯贵人同是贵人,冯贵人不见得高我一等,凭什么要我的儿子做你的养子?” “这对你应该没有什么损失,即便没有二皇子,你还有五皇子不是么?”冯清微微一笑,“二皇子虽与大皇子同岁,可自幼也不得陛下宠爱,你娘家又没什么势力,大皇子虽是默认的太子,可到底年纪小,我们必须提前选好太子的后备人选,如果你把二皇子过继给我,他就有了冯氏做后盾,以后五皇子的路不也更好走了吗?” “那贵人为什么不去收养三皇子和四皇子?有太后支持,你想要谁的儿子都不难吧?” 冯清笑了笑,“罗目连是叱罗氏鲜卑贵族,袁淑怡是袁纥氏高车旧部,陛下要汉化改革,是绝不会让有鲜卑背景和外族背景的儿子上位的,所以三皇子与四皇子是无缘太子位的。只有你,不同……” 高照容眼神一乱,“我一无背景,二无家世,陛下和太后都不会多看我们母子一眼,我们也谨记身份,恪守本分,不敢有逾矩的想法。” “正是如此,我才会选择你啊!”冯清抚掌笑道:“如果你把恪儿过继给我,我保证,冯家的背景,将全部成为恪儿的后盾,而你,也可以在这宫中安然无恙,顺遂一生。” 高照容冷笑,“冯贵人当我是小孩子吗?魏国祖制,立子杀母,恪儿若显贵,我必死无疑,倒是白白给贵人做了嫁衣。” 冯清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威胁道:“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是我的敌人,我不会留情,我会掐断二皇子所有的路。” “随贵人的便吧,我们这样的人,还有未来吗?”高照容冷冷道。 冯清手指渐渐攥成拳,杨媛已经带着元恪回来了,元恪把风筝举到高照容面前,道:“母妃,我找到风筝了。” “嗯。”高照容含笑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拉着他的手,快步离开了华亭,仿佛晚上一步,元恪就会被冯清夺走。 “敬酒不吃吃罚酒。”冯清冷哼了一声,也带着婢女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元怀已经醒了,乳母刚喂过,王钟儿正抱着元怀哄他入睡,高照容一回去就从王钟儿怀里夺过了元怀,紧紧抱着他,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失去她所有的孩子。 她突然想起元恪刚出生的时候,虽是她十月怀胎所生,可一想起怀上他的那一夜噩梦,就让她对元恪怎么都喜欢不起来,所以元恪一出生,她就任由王钟儿把元恪抱给了冯太后,之后几年都没有见过元恪。 那一次元恪生病,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自私而不称职的母亲,那一切不是元恪的错,她不该对他那么无情,何况元恪又是那么的乖巧懂事。 大约是一直由冯太后教养,又长期生活在元恂的阴影之下,他一直有着超过年龄的懂事,总是小心谨慎的看着冯太后和元宏的脸色,刻苦用功的读书,生怕冯太后和元宏不高兴,哪怕元恂欺负了他,都不会有一句怨言,这些高照容都看在眼里,元恪越是懂事,她就越是心疼。 她可以一辈子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活下去,可她不想她的孩子也一辈子这样小心翼翼的仰人鼻息,无论是元恪,还是元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