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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诞游过来,揽住惊恐的高照容,安抚道:“别怕,没事了,别乱动……” “冯君。” 高照容微微红着眼眶看着冯诞,慢慢冷静了下来,手臂也不由抱紧了冯诞,冯诞不由身子一僵,却不动声色地揽着她继续往岸边游去,小太监在后边护送着,岸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了,一些会水的宫人侍卫也纷纷下水帮忙,最后合力把高照容给救了上来。 一上岸那小太监就吓得跪在高照容面前,哭道:“贵人无恙,贵人无恙吧?” 高照容全身湿漉漉的,有几个宫人在帮她拧着衣服的水,高照容看着那太监,有些愧疚道:“对不起,差点还害你溺水,你快起来吧。” 那太监哭道:“奴才小命儿交代了无妨,可不敢让贵人有事啊!”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是奴才失职,是奴才失职。”小太监不停磕着头。 冯诞扶起那小太监道:“起来吧,今日多亏了你,贵人才安然无恙,回头会让陛下赏赐你的。” 小太监惶恐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高照容柔声道:“你先回去换换衣服吧,这次多亏你了。” 小太监道:“奴才先送贵人回去。” 冯诞道:“有这么多宫人侍候,你去做什么?快回去换衣服吧。” 小太监脸上一尴尬,高照容对他道:“冯君也湿透了,你带冯君回去换衣服吧。” 小太监连连点头,“是,是,谨遵贵人吩咐。” 宫人也搀扶着高照容回去了,离去的路上,高照容还回头看了冯诞一眼,见冯诞也在看她,就连忙收回了视线。 稍后,元宏得到消息过来看了看高照容,跟她说以后这样危险的事情不要自己去做了,让宫人去就好。 高照容点点头,“可惜了上午摘的,都没有拿回来。” 正说着,杨媛提着一竹篮的荷叶和莲蓬过来道:“贵人早间摘的荷叶,有宫人给贵人送来了。” 高照容面上一喜,看了看元宏,元宏一笑,“看,这不是还有吗?” “太好了。” 元宏笑了笑,“我下午无事,陪你一起。” 高照容抿唇一笑,“好。” 宫人在灵泉边铺了竹席,撑了伞,元宏坐在席子上剥着莲子,一颗一颗洁白的莲子剥出后被放进了一个白玉磨的高脚玉盘中,高照容蹲在水边,用流动的水淘洗着晶润的米粒,又把荷叶一一修剪清洗干净。 一个小太监来报,“南平王来了。” 高照容一怔,微微回头看到冯诞后,又若无其事地回过头继续清洗着荷叶。 冯诞笑道:“我听宫人说陛下跟贵人在这边生火做饭,就好奇过来看看。” 元宏笑了笑,扔给他一个莲蓬道:“那就一起剥吧,宫人们还在生火。” 冯诞点了点头,坐在一边跟元宏一起剥着莲子,高照容把洗好的荷叶端过来,又把莲子端去水边一一洗净了。 “贵人真是能干,还会做这些。”冯诞看了看高照容的背影对元宏道。 “嗯,她的确是会做很多事情,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元宏淡淡道,大约失宠那几年,真的太苦了。 冯诞勉强一笑,高照容会的越多,他心里就越是心疼。因为无法想象那些年,她都遭受过怎样的折磨和委屈,是如何把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逼成一个逆来顺受的小白兔。 高照容把莲子端过来,道:“我去看看火生好了没。”便起身去看了火。 火烧的差不多了,高照容让杨媛把准备的材料都拿过来之后,准备开始做,元宏又吩咐宫人准备了一些其他的菜。 粥熬好了,杨媛在竹席上放了一张短几,用白瓷的高脚汤皿把粥盛出摆上,又放了一些茶果点心,众人围着短几在竹席上坐开。 冯诞收拾着茶几的点心,高照容则是拨动着粥,冯诞扫了高照容一眼,道:“贵人落水,身子可有大碍?” 高照容搅着粥,端着一个白玉的小碗盛着粥,淡淡道:“其实,我是故意掉下去的。” 冯诞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一而再再二三的试探,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吗?” 高照容若无其事地盛了一碗粥,放在桌上,然后用两根手指推到了冯诞面前,淡绿色的粥上,浮着几颗洁白的莲子,在白玉碗的映衬下,青翠欲滴,“我看的很清楚,冯君是否亦如我一般呢?” 冯诞摇摇头,“我看不懂。”然后端起了面前的粥,用勺子舀了一口,确实清甜可口,是夏日的祛暑良方。 元宏把烤好的鸡端了过来,道:“尝尝这个。” 冯诞撕了一块,尝了尝尴尬道:“还是生的。” 元宏笑了笑,就让杨媛把鸡端下去了。 高照容盛了粥端给了元宏,元宏尝了尝道:“嗯,真是不错,看来有很用心的做。” “做给陛下的,当然要用心。”高照容一笑。 冯诞斜眸扫了她一眼,看着她那笑眼盈盈的模样,一瞬竟有些恍惚,分不清刚刚那个试探自己和如今对元宏百般顺从的她,究竟哪一个是真实,哪一个是伪装。 她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偏偏选了自己?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高照容披了一件月白色的素绉长衫,悄悄走出了屋子,坐在屋前的青石板上抬头看着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