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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事肯定与柳浣有关。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骨子里就跟她娘一样,一旦缠上什么,甩都甩不掉。 她是当家主母,后厨出了事情她难辞其咎。至于柳浣,不过是个连如何掌家都不知道的姑娘而已。 “是有些麻烦,”安氏皮笑rou不笑地说,“不过不算大事。” 柳浣笑笑,“母亲若有用得着女儿的地方一定要直言。” “好。”安氏道。 柳浣回头正看见柳菁,目光暗了暗。 她本想着让柳菁出个丑,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害了她自己,好巧不巧的,她脚下竟然有块石子,咯了她一下,让她来不及反应便掉入了水中。 不过她掉下去之前抓住了柳菁的东西,倒也不算亏。 “大姐,”柳菁难有这样乖顺的时候,站起来同她见礼,“你没事吧?” 柳浣笑了下,“没事。是我脚下踩空了,你别担心。” “我就说柳大小姐必定不会同自家meimei计较。” 刘樱楹咬了下唇,“那是柳大小姐大度。” 柳浣听到了,朝她笑了笑,“都是不小心的,说什么大度不大度的。算不上。” 刘樱楹一愣,不说话了。 安氏眼底阴郁。 管家此时正看见换好衣服的谢游出来,便多看了两眼。他一直觉得这人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当谢游同别人说话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人不就是前些日子一直关门的醇香楼的老板吗? 柳浣也看到了他。 她还记得这个人,被她几句话气走了。 有人来报说他在门口遇到了柳二小姐,说了几句话还给了她什么东西,现在前后一想,便觉得应当是那画轴无疑了。 她顿了顿,脚步直接朝向那谢游而去了。 第94章 小蝶绕到马车旁边掀开车帘,往车内瞟了一眼,顿时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人也结巴了似的,“你,你,你怎么在这?” 说完了才想起来自己原本还想着得恭敬点儿,结果到了人家跟前便忘了。 她气得伸手就打了下自己的嘴,气自己忘性大。 沈弗辞刚出门正好看见这一幕,愣了下问,“……你这是干嘛呢?” 小蝶垂下手,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后磨磨蹭蹭地说,“奴婢就是觉得自己太笨。” 沈弗辞觉得她好笑,走到她跟前,一时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便玩笑道,“你才不笨,”她想了想又说,“长鄢才是最笨的。” 她不去见谢洵,谢洵就不想着来见她。 荣犀着人传消息来,说谢洵每日脸色都不好,昨日上了街回来倒是好了一点,荣犀思来想去恐怕是院子里缺了点什么——缺了点沈弗辞的人气。 这样的人不是笨人是什么? 沈弗辞留下荣犀本是想着以后谈谈条件,没想到先将人用到了这上面。 荣犀也是有意思。 沈弗辞一边想着一边自己亲手掀开车帘上车,也没想着谢洵到底有没有见她的理由。 谁知一掀开帘子,就撞进一双寒瞳之中。 沈弗辞维持着掀车帘的姿势,回头看了眼路边看天看低就是不看她的小蝶,这才突然明白她怎么说自己笨了。 沈弗辞叹了口气钻进车厢,小蝶则识趣地坐在外面不去打扰。 “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溜进我马车还让我不开口驱赶的人,怕也就是一个你了,”沈弗辞在谢洵身边坐定,眼睛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还是穿黑色好看。” 谢洵穿黑色劲装的时候,将他的眉目衬得越发好看,身姿利落。 谢洵没说话,心想以后还是不穿这个颜色的好,省的沈弗辞又说这样的话,一个公主满脑子除了美色就没别的东西了。 可他一想又觉得气恼,凭什么她说好看他就不穿了?! 好像他多在意沈弗辞的想法似的。 沈弗辞不知道谢洵在心里自己跟自己打架,她打了个呵欠,寻了个舒坦的姿势靠在车壁上,懒洋洋地问,“你穿成这样,不会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吧?” 谢洵一哂,“我做的最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上了你的马车。” 所以他现在万分后悔。 明明有多条路可以选,他却选择了这个麻烦最多的。 沈弗辞“哦”了声,笑眯眯地看他,“我还以为你是借我的马车躲什么人呢。” 谢洵没回她,随便她现在怎么想。 沈弗辞没再逗他,她这两日起得早睡得晚,是当真累极了,今天想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看到柳浣自讨苦吃的模样。 她将柳菁送她的那副画随手放到一边,谢洵只看到边角。沈弗辞见他反应,还以为他有兴趣,顺手给他看了眼。 “谢云安的画?”谢洵一眼就看了出来。 沈弗辞感慨地道,“果然是他画得,看不出来他还有这画技。” 至少在意境上很有唬人的能耐。 谢洵收回视线,说道,“他小的时候调皮,家里人管不住他,就将他送去附近书院,书没读几句,倒是认识了个不着调的画师,跟着那画师上山下河。” 所以现在才这么胆大妄为。 家族里的人本想拘着他的性子,省的家里再出一个谢长鄢。没想到,到底还是没防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