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发怒
听了莫姆的话，亚伦便知道了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瘟疫被卡克先生控制了起来，但是在随后的时间里，村子里陆续出现了其他奇怪的病。有的卡克先生能够治愈，但是有的卡克先生也束手无策。用卡克先生的话说就是，这些没有办法得救的人一定犯了大罪，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同时，对于这些奇怪的病，卡克先生也开始收取费用，从最开始的一个银币，到后面的几十枚银币，一直到现在的一枚金币。 “我的女儿泰丝，大概在一个星期前得了一种怪病，一直高烧不退，意识模糊，而且舌头开始腐烂。我去找了卡克先生两次，花了我全部积蓄，每次从卡克先生那里回来之后，泰丝的精神都会变得很好，但是一夜之后，又会倒地不起。上次卡克先生已经说过，如果再不医治，泰丝就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了，但是我……我确实拿不出一枚铜币了。” 亚伦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女孩，确实如莫姆说的那样，小女孩红彤彤的小脸上已经极度扭曲，同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你没有去找过其他医生？”亚伦问道。 “这个村子总共才有几百户人家，现在哪里会有什么医生？即使曾经有一两个医生，也被柯顿村长赶走了。”莫姆哭丧着脸说道。 “为什么？”亚伦好奇地问。 把医生赶走，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吧。 “那一两个医生因为在瘟疫爆发的时候没有救下村民的性命，被柯顿村长认定为是庸医，被直接赶出去了。”莫姆解释说。 亚伦冷笑一声，他不知道这两个医生是否庸医，但这个村长一定是个蠢人。 瘟疫的特点就是发病迅猛，在最初发病的时候很难会得到有效的治疗，有些第一次出现的瘟疫，即使是在发达的年代，在短时间内也很难出现特效药，这已经是被许多的悲剧所证明了的。对于一个小村落的医生，在对患者救治的同时没有感染瘟疫就已经是奇迹了。 “那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亚伦问道。 亚伦对疾病也是无计可施，虽然亚伦能炼制一些药物，但他毕竟还只是最低级的炼金术士，不是医生，在对疾病的诊治方面是一窍不通。 “钱！”泰丝的母亲急迫地喊了出来，“只要有钱，我们就能找卡克先生，他一定能救助泰丝的。” “婆娘，你怎么这么……”莫姆急得拉了女人的衣服，让她别说了。他觉得这个样子跟乞讨没什么区别。 “别拉我，我就是要说。先生，我求求你，只有能救了我女儿，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女人跪倒在地，拉着亚伦的衣服。 “大概要多少钱？”亚伦连忙拉起了女人。 “一枚……金币，应该。”见亚伦开口问道了钱，女人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小声地说出了一个价格。 一枚金币啊。亚伦摸了摸下巴，记得在珍菲米儿拍卖行拍卖的奴隶，最低的也不过十枚银币。看着站在他面前惴惴不安的女人，亚伦的心里突然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生命什么时候可以用金钱来换算了？而且，他也正想长长见识，去见一见那个名叫卡克的“救世主”。 想通了这一点，亚伦开口说道：“走吧，抱着女孩去找卡克先生。“ “……啊？诶！老家伙，赶紧抱着泰丝去啊……我去给他们做饭。”女人听了亚伦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了过来，顿时喜出望外，抬头看向门口，发现许多人堵住了门口，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些人是来吃饭和住宿的。 莫姆听了女人的话之后，才从惊喜中清醒了过来，立刻抱起了泰丝，朝着门外走去。 其他人在莫姆讲到一半的时候陆续进来，虽不知道事情的完整经过，但大致也明白了一些，因为大多数的士兵是平民或者贫民，所以对这种事情感同身受，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把堵着的门口空了出来，也有几个士兵是小贵族，则是一脸的愤愤不平，平民的生命在他们的眼中并不比宠物高贵多少，花一枚金币去救一个平民，脑子真是生锈了。 这几个士兵大大咧咧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兰玟握紧了拳头，想教训这些人。作为从社会最低处爬出来的人，他之前受到过这样的歧视，对这一类的语言特别敏感。 妃莉娅一把拉出了兰玟，然后用眼睛瞄了亚伦一眼。兰玟顿时明白了妃莉娅的意图，只能强压着怒火，等带亚伦的发话。 这几个士兵旁边的人发现了亚伦把目光瞄到了他们的身上，偷偷地拉了拉他们的衣服，让他们收敛一些。 “干什么，我有没说错什么？一个平民的生命本来就不值一枚金币。”其中的一个士兵大声地嗷嗷起来。 抱着泰丝的莫姆的神色又暗淡了下来，那几个士兵说的没错，用一枚金币去看病，真的不是平民能做的事情。 “生命，向来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不明白这一点儿，你们就没有资格再待在这里。现在，你们立刻返回汉克约，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亚伦语气平淡，但是说话的内容却让许多人都大惊失色。 “雷泽，这么做是不是太鲁莽了？”埃迪连忙上前劝阻道。 “是啊，我们人本来就不多，再少了几个人，以后会很难的。”哈维尔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亚伦的做法简直就是儿戏，没有丝毫的道理可言。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如果他们与其他人不一心，到关键时候往往会成为致命弱点，我不想自己的身边有这样的人存在。而且，我觉得人数不是最重要的因素。”因为有莫姆一家在身边，亚伦不想把话挑明，但是他觉得以两个人的能力，应该不难猜出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亚伦这么做有两方面原因，第一是像他所说的，在危险的时候，士兵内部因为意见不统一而产生矛盾和猜忌的影响，要远远大于少三四名士兵所带来的影响；第二，亚伦是为了在这群人中树立自己的绝对威信。 马上就要到达精灵族的地界了，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这些人万一在精灵族的地盘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所有人都要跟着他们几个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