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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就能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再根据细管里的油所在平面的高低判断温度高低。

    金玲再用冰水作为零度,沸水作为一百度,再问几个有经验的老人这个季节对应的温度,和她前世记忆里的天气预报稍微一校正,就能粗略地把温度线给刻出来了。

    据肖政所说,这些野生菇的适宜温度都在十几二十摄氏度左右,于是金玲便用温度计测温,然后在山洞顶上铺干草,把山洞里的温度调到这个区间。

    再根据肖政说的,三天开洞门透一次风,每天喷一次水,好家伙,那些蘑菇“蹭蹭蹭”就冒出了小脑袋。

    涨势分外喜人。

    这天,金玲下山回来新买的大屋子里,准备吃晚饭。

    忽然,一个四十来岁、满脸胡茬的汉子走了进来。

    那汉子见她就问:“你就是刘金玲?你家大人没在家?”

    金玲见了他,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点头说:“是我,我二婶上工还没回来,您是黄浩的爹黄伯伯吧?

    那男人原本一脸凶神恶煞,微微点头就自顾自的进来了。

    金玲请他坐。

    随后朝厨房的刘爱文喊了声:“爱文,今天饭多做些,家里来了客。”

    刘爱文在厨房远远地应了声:“谁呀?谁这么没眼力见啊,家里都没米了!跑来蹭什么吃喝!”

    当家才知油米贵,刘爱文当了几个月的家,已经不是原先那个油大大地放的洒脱小汉子了。

    他只有在煮自家jiejie最爱吃的蘑菇时才舍得多放油。

    金玲也不管他,只道:“你好兄弟的爹。”

    刘爱文马上就从厨房跑了进来,恭恭敬敬喊那汉子:“黄伯伯。”

    又说:“伯伯我刚才那话乱说的,你别当真。我浩子哥呢?怎么没来?”

    黄保平用粗糙的大掌摸了摸刘爱文的脑袋:“那小子被我关在房里写作业呢!你乖,不用煮我的饭,我吃过了,一会儿也要走的。你去吧,伯伯和你姐有点话要说。”

    刘爱文小声嘀咕:“切!不就是为了蘑菇的事吗?当我不知道呢!”

    说完吐了吐舌头,自觉跑回厨房做饭菜去了。

    这时王红仍是没有回来,因此偌大的厅堂只剩金玲和黄保平,倒是好说悄悄话。

    黄保平把金玲拉得近些,问她:“孩子,你那些蘑菇是从哪里采来的?还能采得到吗?”

    第31章 有救啦

    衔玉山又大又深, 情况又复杂,有时候进得深了还会碰上鬼打墙。

    说白了,也就半大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 敢进去疯。

    但其实孩子们也不敢进得深了。

    前几个月这北沟村的徐桂枝,哦, 也就是这刘金玲的妈不也是差点死在里面嘛!

    他话说得够直白了, 金玲却一脸懵懂:“什么蘑菇?”

    黄保平露出急切的神情:“孩子, 你都肯给蘑菇给我家吃了,就不要再跟伯伯藏藏掖掖的了。我们又不会抢你的!你要是知道哪里有蘑菇,就再去采点回来, 伯伯拿给你八分钱一斤。”

    金玲笑嘻嘻给他添茶:“不好采的伯伯,你为什么不叫浩子去采呢?横竖就在这山里。”

    黄保平面上更急切了:“他哪有那闲工夫!你赶紧去采,伯伯说了给你八分钱一斤就给你,八分啊!”

    其实他今天来的目的很明确。

    那天他吃了儿子带回来的野生蘑菇和柳树菇后,觉得好吃极了,便在黑市里说了一堆话。

    谁知道一起卖粮食的那户里有个贪吃的精贵媳妇儿,一听好吃,指明要吃野生蘑菇。

    那大兄弟便给他说了五毛钱一斤的价钱,还说多少都买, 越多越好。

    五毛钱一斤啊!

    前面听说有人五毛钱一斤买过蘑菇,他们还觉得是人家编造出来的。

    没想到这种天大的好事居然到了自己身上!

    这年头, 一斤猪rou也才四五毛钱一斤,就是还得要rou票。

    不管怎么样, 一斤野蘑菇能卖到五毛钱那也算是天价了。

    黄保平便抓住他的急切心理又把价抬高了一点, 抬到六毛五,那人居然答应了!

    黄保平现在真是恨不得立马就能把自己长到蘑菇堆里去!

    最好是整片山都是蘑菇,好让他全部采走!

    然而现在已经冬天了。

    他是真没有看到哪里有野蘑菇, 才问儿子哪里来的。

    儿子说是北沟村刘金玲送的,所以他才急吼吼地跑到这里来,希望这小丫头现在、立刻就去山里采蘑菇,最好能够采个三四斤。

    虽然按这天气,能采到一斤都是奇迹了。

    他划算好了,就算他体恤丫头可怜,不给八分,每斤给两毛五,他也净挣四毛一斤!而且又不用他干嘛,这钱赚得可不是轻轻松松的嘛!这利润,他卖米可卖不到。

    金玲见他眼里泛着精打细算的光,心里冷笑。

    黄浩可是把什么都跟刘爱文说了,他爸这次得的价是六毛五,拿八分钱就想打发她?以为就他一个人精明啊?

    反正鱼已经上钩,金玲更加淡定了。

    金玲又给续了一杯热茶,又弄了点花生、瓜子放在桌面上,就是闭口不谈蘑菇的事,只一个劲儿劝黄保平喝茶吃点心。

    黄保平喝了口茶,剥了颗花生,揉碎了表面的红皮,放进了嘴里。

    这么装了一出淡定,他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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