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既然谈不拢价格，大家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唐赫说着就要起身，一旁的老谢这会儿已经傻掉了。 等等！制片人赶紧出声拦住唐赫，这位小哥不要这么着急嘛，我们也没说一万块不能给啊。 唐赫扫了眼一旁虽然黑着脸但没有开口的导演，和笑眯眯做和事老的制片人，心里撇了撇嘴，切，不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嘛，都是他玩剩下的东西，还以为能吓到他？ 那就是能给？唐赫也不客气，站着就开口。 他这一站，气势更是拔高一个台阶，一脸我时间宝贵，你们如果要就直接说，不要就拉倒，爷也不稀罕的表情。 能能能，对于这么好的东西，一万块也是值得的。制片人现在成了主要话事人，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见见这位大师，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单子，也好提前跟大师沟通。 一万块虽然比预期的价格翻了一倍，但是如果能接触到这位做道具的大师也是赚的。 这个可能不太行，大师平时深入简出，不喜欢见外人，你们知道的，这种层次的人都有些怪癖，尤其是艺术家。唐赫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 废话，要是让木头自家开价，要两千五都够他忐忑的，怎么可能谈到一万，这多出来的钱，当然是给他这个介绍生意的啊。 制片人有些遗憾，但还是扯开一个笑容，这样啊，那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或者群里说。唐赫顺势递出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工作室，大师跟我们工作室算是合作关系。 制片人接过名片，看了看，紧接着问道，群里？ 对，我们新建了一个DF交流群，群里会邀请一些有道具和服装定制要求的高端剧组，给到草图，工期，大师那边决定能不能接，价格嘛，您算是VIP用户，只要不是加急单，我可以给您打九折。 当然，导演和这位道具师也可以加入我们的DF群，都算我们的VIP用户。唐赫并没有厚此薄彼，他坐下来，表情轻松自然，笑得好像刚刚一言不合就要走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这句VIP用户成功取悦了导演，黑炭一样的脸这才缓和下来。 一旁的道具师则有些受宠若惊，我也可以吗？ 当然，我们工作室也欢迎有艺术追求的道具师和服装师的加入。唐赫当着别家的面挖人，语气坦坦荡荡。 道具师自从看到木头做的东西就一脸崇拜，这会看着好像真的有所心动，谢谢，我会考虑的，如果可以也希望有机会能见到大师，和他一起创作。 如果你加入，可能有机会，当然我们工作室的要求比较高，可能需要您有一些代表作。唐赫一边签完合同，当场收到了一万块转账，一边跟道具师介绍着。 制片人嘴角的笑都快绷不住了！ 这家伙当他们是不存在嘛！！ 这么明目张胆地撬墙角！！！ 看着对方也不是很欢迎自己的样子，唐赫也没有继续跟这些人吃午饭的想法，大家笑了笑客套地几声在一团和气中起身告辞。 老谢则成了片方代表，送唐赫出门。 等走到离之前那个剧组有些距离的地方，老谢才松了一口气，朝唐赫竖起大拇指，佩服道，你真行！竟然敢要这么多钱，还要到了！ 天知道，他听唐赫开价一万的时候，差点吓傻了。 一万块而已，很简单啊。唐赫满不在乎地把玩着手机，顺手从兜里掏出三张红票子，递给老谢，诺，这是你的辛苦费。 这老谢有些不敢接，你不是说这一万都是要给大师的吗？ 那是骗他们的，怎么可能。最多给大师九千，剩下的除了你还有一个帮忙跑腿的兄弟，咱们三平分。唐赫把钱往老谢手里一塞，不容拒绝道。 那可不行，总共就一千块，我也没干什么事儿，拿三百太多了，一百就够了。老谢很有原则地要把剩下的钱退给唐赫。 哎呀，老谢，咱们兄弟就没必要客气了。唐赫不肯收，再说，那个DF群还要靠你呢。 老谢没反应过来，你是说咱们前两天刚建的那个群？ 对啊，以后你就是这个群的管理员了，多拉一些有需要的剧组和道具组进群，有单子做成了还是这样，大头给道具师，剩下的咱们兄弟也拿点辛苦费。 你是说以后每次做成一单，咱们都能分钱？老谢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唐赫笑着点点头，反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赌一把？要是干成了，咱们以后可就不用演戏也能赚大钱了。 老谢捏着手上的三张红票子，没有再坚持往唐赫的方向递还，显然唐赫的这番话让他心动了。 赌了！老谢咬了咬牙，把钱揣进兜里，反正就算做不成咱们也没亏，要是真的做起来可就赚大发了。 唐赫笑了笑朝老谢伸出手，合作愉快。 他知道老谢平素最喜欢打赌，所以故意这么说激将对方。但其实他有把握，老谢绝对会答应，老谢年纪已经不小了，在竖店快二十年，人脉有，但是也做不成什么大事，出名无望，也就当个群头，稍微比别人多赚一点钱。 没有人不爱钱，尤其是在每天找着各种活儿也才五六十的情况下，跑一次腿就能赚三百，这对老谢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有了老谢的牵线，再加上这次道具做好了算是小有名气了，大师的名头也传出去了，以后道具和服装的生意肯定能做起来！ 老谢伸手没有跟他握手，反而是一巴掌拍在唐赫背上，你小子现在一套一套的。 两个人对视大笑。 老谢干劲十足地准备趁着中午的时间去多跑几个剧组，问问他们有没有做道具的需要，要是现在没有就先加个群，以后有也行。 唐赫笑了笑，果然，说再多话也不如给的红票子让人有动力。 他一边往《全世爱》剧组的方向走去，一边给木头打去了五千块。 刚刚跟老谢说的不全是真的，木头那边原先谈的价格是两千五，不过现在总价能谈到一万，他也不吝啬，多打了两千五过去。 到门口的时候，就看着罗尔德，柏瞳还有小黑都站在门口等着。 唐赫收起手机，快步走过去，在等我啊。 柏瞳和罗尔德同时点头，然后又同时停下对视一眼，然后错开视线。 唐赫发现了有些不对的气氛，怎么了吗？ 小黑在旁边叹了口气。 柏瞳和罗尔德又同时摇了摇头。 但是显然两个人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同步，又愣住了。 唐赫被他们逗笑了，你们这么熟了吗？怎么这么有默契。 他没有站到两人中间，反而就顺势站在罗尔德的这边，歪了歪头，走吧，一起去吃饭。 等等，唐哥，剧组中午有盒饭的。罗尔德终于开口了。 你是说让我们几个编外人员在剧组蹭饭？唐赫也没想到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会说出这样的话。 别说他没想到，小黑都傻了。 不吃也浪费了嘛，而且外面很贵的。罗尔德脸上有些烧，但还是坚持说着自己的意见。 小黑又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小少爷这几天每天都在剧组从早待到晚，竟然是因为剧组的免费盒饭？天啊，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也行，那今天尝尝剧组的盒饭。唐赫点了点头。 罗尔德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出几分灿烂的笑容。 小黑兄弟，麻烦你带柏瞳去买饭行吗？唐赫从兜里拿出一张十块，他身上正常都会带些零钱，我跟二德都算剧组人员，吃盒饭不用付钱。 小黑指着自己，面色惊疑。 有句话他上回就想说了，这次实在是忍不了了！ 我们很熟吗？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叫什么！ 那不好意思了，请问小黑兄弟的全名叫什么？唐赫还是笑意盈盈，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为了表示歉意，多余的钱算你的跑腿费。 小黑气结！你听不出来我在拒绝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没等小黑继续说话，一旁的罗尔德眉头一拧，一脸不赞成的样子，语气严肃，罗小黑！你什么时候这么功利了！反正也是要去买饭，一起去不行吗？怎么可能还要钱呢？ 唐赫努力控制住上扬的嘴角，才没让 背对着唐赫的罗尔德还一脸正义地和罗小黑讲道理，但是罗小黑这会儿对唐赫的嘴脸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一直对自己和睦亲切的小少爷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训自己！ 自己都快穷得没饭吃了，小少爷也不管一下，恨不得他现在就灰溜溜回家去！ 这个唐赫给了十块钱要买九块钱的盒饭，跑腿费一块钱，小少爷还不乐意了！ 越想越委屈的罗小黑，差点没哭出来，只能拿起唐赫桌上的钱，捏了捏拳头，好，我去！ 不能收跑腿费，听见没有！罗尔德朝着小黑的背影强调着。 唐赫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原来当绿茶是这种感觉啊，还有点爽怎么回事？ 一旁的柏瞳有些拘谨，主动提议，我跟他一起去吧，四个人的饭不好拿。 罗尔德还要开口说没事，反正小黑力气大，一整天不干事也是打拳。 好，多熟悉熟悉剧组啊。唐赫一口答应。 等到柏瞳也走了，唐赫转身跟罗尔德一起找了间空教室，打开电风扇，把两张课桌拼到一起。 教室还是很热，头顶的吊扇一圈一圈地转着，唐赫靠墙坐着，打开手机。 点开绿色文学网还是没看见小说更新，又看了眼企鹅群，群里的妹子都快急疯了，有的已经商量着要不要在网上发消息，还有人托关系查到了鸟大账号的后台登录地址在田城，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要不要去田城看看。 大家别着急，我过两天要去田城，可以顺便去找一找昔鸟。唐赫思虑再三，终于发出了这则消息。 妹子们的善意让他觉得心头一暖，他也有些担心未来的合作编剧现在就遇到什么难关，想起少年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说着自己要跟喜欢的人告白，唐赫有些感同身受那种卑微的心情。 害怕对方不喜欢男生，又害怕对方不喜欢自己？ 担心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又担心说了连回忆都不再美好 他曾经也忐忑着期待着某个人的答案，最后终于没能迈出那一步，单从这一点上看，昔鸟已经很勇敢了。 想到这里，唐赫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托着下巴的罗尔德。 罗尔德刚好在看唐赫，这下被抓个正着，喉头紧了紧，立马撇开视线，装作看向别的地方。 唐赫突然凑近了，两个人的鼻子挨着鼻子，又错开，唐赫的嘴唇停在距离罗尔德耳边一寸的距离，他的手撑着课桌，半个身子越过，好像只是想跟对方说一句悄悄话。 罗尔德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握紧，喉头滚动，心跳加速，但没有避开。 二德，你刚刚说吃盒饭是不是想替我省钱？唐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心里一边骂自己为了立个爱钱人设还真是费尽心思，一边又努力稳住身子，不肯先露出怯意。 废话，先撩的人当然不能怂！ 哪怕对方是自己喜欢了很久，一靠近就会紧张的人！ 啊？罗尔德没听清，事实上在唐哥靠过来的一瞬间，他的耳边就全是电风扇的转动和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一切微小的声音都被放大，反而是自己耳边的声音因为走神没有听太清。 唐赫盯着对方红得能滴血的耳垂，轻笑出声。 呼出的热气就在罗尔德的耳廓边打了个转，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没法控制了。 就在罗尔德的脸从耳边红到脸，紧接着往脖子蔓延时，唐赫伸手摸了摸罗尔德的头，没什么，刚刚有一只苍蝇，我已经赶跑了。 哦。罗尔德当然知道对方不是赶苍蝇，可是他真的没听清唐赫刚刚问了什么，又害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心动，只能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 唐赫心情大好地继续看向手机。 久不出现的榕树突然冒泡了，而且一下子就扔出了一个重磅新闻。 妹子们虽然也八卦好奇着榕树和昔鸟的关系，但是对榕树的这个举动还是表示了精神和行动上的支持。 看着群里发的红包，唐赫哭笑不得。 别有压力，榕树小哥哥加油！ 这是我们凑的份子钱，哦，不，是路费！ 一定要找到鸟大啊，他写的那本书还没更新完呢~ 要是找到了记得告诉我们一声，到时候可以我们可以帮你说服鸟大当下面那个！ 唐赫当然没收妹子们的钱，反而在群里发了一句。 为了防止误会，我觉得有必要说一声，我有男朋友了。唐赫仗着对方肯定没法顺着网线过来，而且自己都是匿名，所以非常大胆地秀恩爱了。 他可没撒谎，男朋友就坐在自己对面呢。 没再管群里妹子们的一片哀嚎，震惊。唐赫查了一下明天去田市的车票，顺手买了一张。 他说要去田市不单单是随口说说，其实他早就有打算去田市一趟。 第一是为了去找找昔鸟，确认一下对方那一年的生病是什么原因，如果可以提前跟对方签好合同。否则等昔鸟成年，这本《明日复明日》上架之后，估计很快就会有出版社和影视合作的人找来，到时候可就没法掌握主动权了。 第二也是为了回家看看。唐赫的老家也在田市，上辈子他在竖店混了五年，终于得到机会参演一部剧的反派，侥幸那部剧播出后大火了，但是他的合同是在之前签的打包价，片酬也只拿了二十万。他原本打算存着买套房或是给隆隆留点嫁妆，没想到他消失了五年的父亲又出现了。 那个曾经喝醉酒打他，把自己打工挣来的钱拿去赌，最后输光了的男人，在阔别五年之后竟然找到了竖店，他在电视上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又听人说拍戏很赚钱，所以跑过来用血rou亲情绑架唐赫，让他付赡养费。